第70章

“殿下,有什么事情,等退烧后再说。”

司牧倔强地看着谭柚, 佯装注意不到沈御医幽怨的眼神。

他现在自身难保,恨不得拉沈御医下水转移谭柚的注意力,更别提帮她了。

“得得得, 你们俩不介意, 我就无所谓。”沈御医摆摆手,索性使唤硃砂进宫抓药, 同时去给她拿两本医书过来打发时间。

她这个年龄都能当谭柚跟司牧的娘了,也没什么尴尬不尴尬的, 她就是怕被殃及, 想躲个清闲。

现在走不掉, 只能认命地拎着药箱去屏风后面的床板上坐着。

沈御医不在眼前,谭柚看了眼司牧。

司牧立马精神起来, 漂亮朦胧的凤眼巴巴看着她, 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朝她招了招,“来~”

谭柚, “……”

谭柚走过去, 司牧眼睛立马弯起来, 还没等他撒娇耍滑,谭柚便握住他的手腕——

一把给他塞回被窝里,顺便将被子掖的严严实实。

司牧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眼里一片茫然。

沈御医刚才说司牧是突发的高烧, 基本退烧也就没事了,这会儿谭柚从柜子里又掏出一床被子, 展开盖在司牧身上。

司牧软软哼唧, 身体在被子底下小幅度扭动, “重。”

谭柚给他盖被子的手一顿, 司牧立马老实下来,表示:“重也得盖,谁让我生病了呢。”

谭柚抿唇看他,司牧轻咬下唇,伸手想扯谭柚衣袖,语气带着讨好,“阿柚。”

“殿下,有什么事情,等退烧后再说。”谭柚手一拢袖筒,司牧抓了个空。

谭柚给司牧盖完被子,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子边看书以及批改苏婉的文章,没有半分要搭理司牧的意思,当真是打算他什么时候退烧,她什么时候再跟他说话。

司牧歪头看谭柚,有些想笑。

倔牛。

谭柚明明生气了,气他有事不商量,偷偷背着她拿他的身体开玩笑,可她气归气,依旧会给他盖被子,伸手量他额头温度,时不时喂他几口温水。

就连坐在桌子边,也是面朝着他,确保一抬头就能看见躺在床上的他是不是有什么需求。

司牧心里软软的,又有些酸涩闷疼。

谭柚就算是生他的气,做的最重的事情也仅是不坐在他床边,让他摸不着而已。

司牧盯着谭柚看了一会儿,嘴角抿着浅笑慢慢睡去。

他从早上到现在都在强撑着打起精神,他怕自己太萎靡倦怠谭柚会更担心。

司牧想表现的活泼一点无所谓一点,这样谭柚会少担心一些。他也想哄哄她,可谭柚太聪明了,将他看得透透的,这才离他远远的。

她若坐在床边,司牧定不会睡觉。

司牧意识逐渐模糊,头脑昏沉发晕,很是不好受。

可再不好受,这场病他也躲不过去。

他若是不病,司芸定会起疑心。

司芸这个人,不看见他真躺在床上起不来是不会罢休的。

就像司牧猜测那般,他刚睡下没多久,硃砂从宫里回来了。

只是去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带了条尾巴过来。

“陈御医?”沈御医看见抬脚跨过门槛进来的人,冷呵了一声,走到门口,“怎么着,陈御医是不相信老妇的医术?”

“你这个人啊,说话怎么能这么难听呢。什么叫不相信,我这浓眉大眼的,能是来抢你饭碗的吗,我分明是过来帮你的。”陈御医身形微胖,三十多岁,长相端正,拎着药箱要进来。

谭柚起身,硃砂进门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她非要跟着来,手里拿着皇上给的牌子,我也没办法。”

他一路上什么难听好听的话都说了,奈何这御医脸皮忒厚,油盐不进,死活要来谭府看望长皇子。

陈御医隔着沈御医,站在门外朝谭柚行礼,“请驸马体谅,皇上也是担心长皇子,毕竟是姐姐,有几个是不担心弟弟的呢。这不,她自己分明都咳嗽着,还是依旧让我先过来探望长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