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7页)

进了宫,便不容放肆。

苏虞收起扇子,规矩老实地跟在谭柚身后,不敢多看多问。

苏婉白妔也是,连带着进过宫多次的吴嘉悦都神色认真专注。

她们把自己能拿出来的气势跟仪态都拿出来,因为此刻走在这条路上,她们代表的不是自己的脸面,也不是背后的家族,而是代表着谭柚。

她们作为谭柚迎亲队伍中的一员,言行举止都是谭柚的脸面。

顺着张灯结彩满目红色的路,终于到了勤政殿。

谭柚来时穿的便是大婚礼服,可这会儿还需要再去换上一身大礼服,跟长皇子一起接受群臣叩拜,最后才是将人接进她的花轿里抬进她的谭府。

司芸作为司牧的长姐,也是今日唯一在场的嫡亲,在群臣叩拜结束后,微微侧身看向司牧,朝他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臂。

司牧垂眸将手虚搭在她手腕上,随着她下了御阶走到花轿前。

司芸笑着看向长身玉立站在花轿旁的谭柚,“朕这弟弟,可就交给你了。”

谭柚行礼颔首,“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司芸只是笑,她侧眸看司牧,抬手怕了怕他的手背,语气如常,没有半分嫁弟弟的不舍,“去吧。”

换句话说,如果司牧此时是嫁出去和亲,亦或是远嫁她方,司芸也许会露出几分伤感,掩面痛哭也未尝不可。

“皇姐,今日我大婚,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司牧望向司芸,搭在她手腕上的手还未收回去。

司芸笑,“阿牧这是要朕说些吉祥话吗?”

她哈哈大笑,“朕的弟弟配得上世上最好的祝福。”

司牧静静地看着她,随后展颜一笑,乖巧又可爱,“谢皇姐。”

他缓慢将手收回来。刚才看着站在轿子前的谭柚,看她眉眼专注地望着自己,司牧竟有那么一瞬间想着也许他可以跟司芸和解。

可惜,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司牧手从司芸手腕上收回,还没端在身前,便见谭柚朝他伸出一只手。

谭柚掌心朝上,眼里带笑,温声问,“臣扶殿下进轿?”

司牧将自己微凉的指尖搭在谭柚温热的掌心里,从刚开始的轻轻一触,到把整个掌心贴着她的掌心,“好。”

他握住谭柚的手,亦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回握,不知为何,被这份力量托着,心便踏实下来。

司牧坐进轿子里,胭脂弯腰将轿子帘布落下。

硃砂在旁高喝,“起轿——”

进宫时,只有一顶十六人抬的花轿,出宫时,轿子两边多了三百对提着宫灯的禁军侍卫。她们穿着禁军统一的深色甲胄,唯有胸前系着红绸花。

这抹红色弱化了这一身的冷硬肃杀之气,多了几份柔软喜庆。

禁军们手提寓意着吉祥平安长寿幸福的宫灯,会护送司牧至谭府。

既是护送,也是警示。

告诉长皇子未来的妻主,轿子里坐着的人身份尊贵是皇家至宝,容不得半分不敬跟放肆,否则,未来这三百对禁军侍卫便会如今日来时这般,将手里提着的宫灯换成官刀,前往长皇子妻家将人接走。

这是先皇送给司牧的新婚礼物,是一个母亲为儿子最后能做的事情。那便是用兵权保护他的安危,用武力去震慑将来要娶他的人。

哪怕没有爱,至少也会有惧。

司牧坐在轿子中,始终不愿掀开帘子往外看。他今天特别好看,哭出来的话,就不美了。

从宫里出去,许是多了吹打班子的缘故,众人都觉得笼罩在心头的那份威压跟肃穆淡去,傍晚温热的太阳余晖落在身上,让人感觉格外的舒服。

也是前后这么一对比,大家才发现宫里原来那么阴冷森寒,远不如宫外阳光温暖舒适。

苏虞跟重新活过来一样,跨在马上扭身朝后,对着吹打班子说,“大声吹,回头有赏!”

她这么一说,本就洪亮的唢呐声,顿时更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