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4页)

“呃……”岳言山那些婆婆妈妈的劝解被堵进了肚子里,他不解道,“当真?这是为何,伯母年岁也就同我大姐一般,我大姐都三嫁了,她难道这么早就心灰意冷了?”此时民风彪悍,别说年轻寡妇了,就算是年岁大的寡妇也会再找个男人,毕竟长夜漫漫,总是无趣的。

秦玦本来想把胡说八道的岳言山赶出门,但听着这些胡言乱语,脑里一道光亮闪过,忽然想通了一些疑惑的关窍。

穆君桐自然不是什么寡妇,她只是想要以这个身份守着秦玦而已。但她一路护送,又送他进书院,看样子并非有挟持威胁之意。

秦玦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再三试探她也只说希望秦玦不要行恶,好像所求仅仅如此。

秦玦不信,但她除了这些,又确实是没有表现出其他意思,就连这些牵扯到她的闲言碎语她也毫不在意,好像……有种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感觉,所以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根本不上心。

这个念头极其古怪,更多的是一种敏锐的直觉。

之前总是猜测她从哪儿学来的这身本事,那些精妙的武器出自谁之手,想要顺藤摸瓜揪出她背后之人。可渐渐地,秦玦品出不对劲的地方,比如之前穆君桐得来了大把钱币,他却根本探查不到她背后之人送钱给她的行迹,更像是凭空出现。

她口里总说着“安定”下来,却半分没有安定的意思,就像岳言山所说,她明明有了文书,有了新生活,却从未有过真正定居于此安定生活的意思。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如杂草般疯长,秦玦心头略过一丝慌乱,他极其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事情。

他的眉眼间冷意渐盛,明明面上没有半分恼怒,却让人不由自主闭上了嘴。

岳言山瞧着他,总觉得这一刻秦玦是如此陌生,好像之前戴了厚厚一层面具,现在才摘下来一般,那种疏离的感觉一瞬间将二人远远推开,仿佛从未熟知过。

他张着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半晌唤了声:“阿玦?”

秦玦从思索中醒神,抬眸。

他的双瞳漆黑如墨,眼神清冷,让岳言山有些愣怔。

或许是被秦玦突然的变脸吓到了,刚才那些被堵住的胡言乱语凝聚成一团球,狠狠砸向岳言山的脑子,让他忽然想起了亲母曾经念叨过的那些闲话。

他错愕地看向秦玦,也不知是糊涂还是清醒,竟然脱口而出:“阿玦,你莫不是想要蒸报婚吧?”

蒸报婚也就是收继制,指的是亲父去世后,儿子娶生母以外的庶母为妻,当然,娶继室嫡母也可以。

这句话如一道雷光闪过,砸在秦玦头顶,让他瞬间僵硬地站在原地。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又可笑又恶心,他脑里那些思索被打断,既恼又惊地看着岳言山。

他一直是不屑于与别人计较的性子,但此时此刻他却反常地对岳言山讥笑了一声,将他大力推出门。

“我看你是疯了。”

他“啪”地一下把门关上,差点没打到岳言山的鼻子。

岳言山尴尬地摸摸鼻头,自己刚才说那话确实不太妥当,但是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

秦玦今日这番表现,倒也说不上存了什么狭隘的心思,但是总归是古怪的,像是自家妹子养的那只猫,别人一靠近它就龇牙咧嘴,生怕别人夺了它的主人似的。

当然,这个比喻也挺离谱的。

他把脑海里那些奇怪的念头甩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

殷恒说是今夜详谈,其实也算不上夜,赶着日暮时分,他便匆匆赶到了穆君桐屋前。

也不知道他一整天在忙些什么,看上去有些疲倦,不过见到穆君桐后打起了精神,将手里的酒坛递给了她:“味甘,不烈,是女郎会喜爱的口味。”

穆君桐没想到他这么客气,连忙接过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