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4/6页)

任勤勤置若罔闻。

沈铎不得不快步跟上去。

“沈媛捅出来的烂摊子,你生我的气?”

任勤勤头也不回,冷笑道:“我怎么敢生老板的气?我是气自己呢。气我没本事,折腾了两年了,都摆不平一个欺压我的关系户。我还害怕,我把老板的宝贝给捐出去了,怕老板找我算账。我就是再干三辈子,都赔不起这个钱。”

她提着长裙,疾步快走的背影窈窕轻盈,黑裙更衬得肩膀圆润,手臂雪白而修长。

沈铎欣赏着女子秀丽的背影,轻笑道:“那面具也没多少钱,你捐了就捐了。你为公司救场,我谢你都来不及,还能找你要钱?至于沈媛。我看你打她的脸一向打得挺爽的……”

任勤勤猛地转过身。

沈铎刹车不及,直接撞在她身上。

女子清瘦的身躯当然没法承受一个大男人的撞击。任勤勤踉跄一步朝后跌。

腰被搂住,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拉了回去。

她踩到了沈铎的脚,人也被他揽进了臂弯之中,紧贴在那一具已十分熟悉的胸膛上。

*

男人的古龙水气息涌来。

沈铎衣领上别着一个玫瑰金树形胸针,女子的肩膀感受到胸针冰凉的触感,和上面碎钻的微刺。

任勤勤当年买的那三个胸针材质粗劣,表面很快就氧化斑驳了。沈铎便用玫瑰金重新打造了三枚一模一样的胸针,用真钻代替了水钻。

这一枚大树胸针,沈铎经常佩戴。甚至拍公司法人照片的时候,也戴在胸前。

“真生气了?”沈铎的嗓音如果压低到一定程度,就特别喑哑,总听得人耳朵又痒又麻。

两张脸之间只有半个巴掌不到的距离,男人轻笑的气息拂过女郎洁白如贝的耳瓣。

“别动手动脚的。”任勤勤从男人臂弯里挣脱了出来,丝毫不受插曲的影响,继续算账。

“是,我打她的脸一直很爽。可谁不想过太太平平、和和气气的日子?哪怕一直是赢家,可生活里总有个人上蹿下跳随时给你添堵,让你防不胜防,你过得开心吗?我还没说完——”

沈铎刚张开嘴,只好又闭上。

“而且就因为她是你姐姐,我哪怕打脸,使力气也不能使全,总会留她一条活路。你呢,玩‘郑庄公克叔段于鄢’玩上瘾了,就喜欢和你姐姐别苗头,看她吃瘪。可我戏瘾没那么大,我玩腻了!”

任勤勤一甩脸,继续朝前走。

沈铎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子身后。

*

夜晚的巴黎别有一种厚重悠远的华贵之美。

半个月亮高挂在蓝丝绒般的夜空中,光辉撒满古城。

Le Meurice酒店位于巴黎最中心的风水宝地,四面八方都是名胜景点。

正对面,是绿草茵茵的杜伊勒里花园,西边的协和广场上,卢克索方尖碑高高耸立,东边,卢浮宫则沐浴着金色灯光。

远处,香街上的灯火连成一片。巴黎大皇宫的玻璃穹顶里在夜空里晶莹剔透,宛如一个巨大的水晶珠宝匣子。

如此良辰美景,任勤勤气呼呼地在杜伊勒里花园里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大狗似的男人。

“玩腻了,不陪她玩就是。”沈铎散漫道,“我将她从基金会里调走好了。”

“用不着!”任勤勤冷笑,“别人会怎么说?说我吃了亏找你撒娇哭诉,你为了我把亲姐姐给赶走了?我这不是成了狐媚惑主的妖姬了吗?”

沈铎噗哧一声笑,嘀咕:“你是幺鸡……那我是二饼吗?”

任勤勤的眼光凝聚成一把红缨枪,气势汹汹地朝沈铎扎去。

沈铎噤了声。

*

深夜,蛙在池塘里有一声没一声地低鸣着。

花园里游人散尽,却始终有悠扬的大提琴声在夜空中萦绕不休。

也不知是谁这么有兴致,在深夜里拉着巴赫的G大调,小提琴声似乎从花园隔壁的卢浮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