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4/5页)

解颐伸手捂住祁飞星眼睛:“不要想,冷静。”

他的嗓音像是天然具有安抚作用,鼻腔中涌入淡淡的莲花香,祁飞星深吸几口气,双手终于不再颤抖。

他拉开解颐的手,对一旁面带紧张的薛老太太说:“他没有娶妻,信有夹层,背面的话,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祁飞星曾呆在陆观棋的意识中,亲眼看见他写下心中所念,但却在最后得知薛言欢寿数有法可解的时候,写下了后来的答案。

他会毫不犹豫地跟所爱同死,但却更不愿意看见所爱就此去世。

薛老太太连忙让孙女拆开信封,找到了那个隐秘的夹层,从中取出了另一封信。

那是一句诗:

「花开花落随自然,愿来生再相伴。」

原来她十四岁时得到的回答,已然暗藏了情意。

薛老太太泪如雨下。

她从祁飞星的口中,得到了他重新替他们选中的结局,随后擦干眼泪。

“我这几十年,自十八岁之后,都不再是替自己而活,如果能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会顺应天命,死在十八岁那年。”

“他会愿意陪我吗?”薛老太太问。

祁飞星点头:“他是愿意的。”

所以陆观棋才会不远万里来到薛老太太身边,是因为想让她知道自己心意。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祁飞星没有隐瞒,他道:“陆观棋一生未娶,活到了九十三岁,他收养了一个男孩儿,跟他长得很像,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那个男孩儿后来娶了一个妻子,妻子和你长得很像。”

“两个月前,他病重濒死,住进了湘州医院,而你们,在同一天于同一家医院去世,只隔了一堵墙。”

生不同时,死同时。

这些都是在离开魇的那一瞬间,悬崖山壁上,他走马观花看到的陆观棋的一生。

只是祁飞星还是疑惑,为什么陆观棋死于四天前,而两个月前赵家却算出陆观棋已死。

生死簿上,也查不到他的名字。

奇怪。

眼前的薛老太太终于释怀了,她双眼含泪,拿着赵风月烧给她的那封信,温柔地摸了摸孙女的头顶,最后在满堂哭灵声中,踏入鬼门。

赵风月已然泣不成声。

祁飞星等了会儿,问她:“你奶奶会占算,为什么却算不出陆观棋的方位,和生死?”

“不知道,奶奶一生中算过许多人的生死,却只有陆观棋的命,她算一次,折寿一次,还每每都算出错误答案。”

“只有生前最后一卦,她算到了。”

算人折运,而折寿的……只有算与天相关的。

祁飞星心中忽然涌出一个猜测,但没有说出口。

“节哀。”

他最后留下一句话,和解颐一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祁飞星和解颐一并坐在车里,一左一右。

天不怕地不怕的祁飞星,第一次避开了解颐,不敢看他。

他只要一看解颐,就忍不住想起坠崖的那一刻,两人身上红衣猎猎,周身风声四起,速度和失重带来的感觉令他心跳飙升。

而那一刻,解颐的脸在他眼中,成了视线中唯一的色彩。

糟糕。

祁飞星捂住心脏,不能再想了。

身边解颐察觉到他不对劲,慢慢移过来,那张脸就再次充斥着祁飞星的整个视线。

“怎么了?”解颐问。

“……你离我远点。”祁飞星伸手按住解颐,把他靠近的脸推开。

祁飞星摸摸鼻尖,心虚地移开视线,随便扯谎遮掩自己的失态:“哦,我就是有点恐高。”

“恐高?”解颐眉梢上扬,道:“可上次在欢乐谷,你玩那些项目不是直呼痛快,甚至还想再来两次吗?”

哦豁,祁飞星面无表情在心中捂脸,撒谎翻车了。

不过祁哥向来脸皮厚,他面色不变丝毫瞧不出来尴尬,装作若无其事道:“我恐高是间接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