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2/2页)

对印度的探究,即使仅仅是对“紧急状态”的探究,很快就不局限于政治层面了。它不得不成为对印度姿态的探究,不得不成为对文明本身的探究(正如它现在所是)。尽管我在印度是个陌生人,但这项探究的起点却正是我自己—这比书中所表达出的还多。因为,就像我们中的一些人一直带着婴儿时期的瞬间印象一样,我身上也一直存留着古老印度的梦幻记忆,它来自延续至我童年时代的家庭仪式与惯例,它为我勾勒出了一个已经全然消失的世界。

比如,我知道牲祭之美对雅利安人是非常重要的。牲祭将烹饪转化为一种仪式:最初烹饪的东西(通常是一个未发酵的特制的小圆面饼)总是被献给火神,只有用露天的灶火才可以。放弃这个习俗(如果我现在试图谈及那种对孩子来说只是暂时的错误),就是弃绝了土地与古老大地之间的联系,那最本源的东西。早饭前的晨礼,点灯前的晚礼,这些一个接一个的礼仪与宗教相连,而宗教又像是一种对历史的感悟。所以说,我们现在对大地和宇宙的敬畏,需要在以后以另外的方式被重新发现。

童年时的习俗是神秘的。当时我并不知道,祖母房中神龛里光滑的卵石—它与其他家当一起被我祖父一路从印度带来—其实是生殖崇拜的象征。卵石代表了更为露骨的圆形石柱。而剖开南瓜定要以男人之手操刀又是为什么呢?我一度认为这一祭祀仪式暗含着性的因素,因为南瓜自上而下可以对分的外形。而就在最近,这本书的写作即将完成的时候,我才了解到更令人吃惊的真实情况。在孟加拉及与其毗邻的地方,南瓜是一种代替活牲祭祀的蔬菜,因此男人之手是必需的。在印度,我知道我是个陌生人,但我渐渐明白,我对印度的记忆,那些存在于我特立尼达童年里的印度的记忆,是地上的一扇通向深不可测的历史的门户。

现为巴基斯坦的一个省。

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出生时期在麦加居统治地位的部落,主要由十个部族组成,其中一些因其成员在早期伊斯兰教中居显要地位而闻名。

莫卧儿帝国(1526-1857),由帖木儿的后裔创建于印度北部的伊斯兰国家。

沙·贾汗(Shah Jehan,1592-1666),印度莫卧儿帝国皇帝(1628-1658),在位时征服了德干高原上的各国,兴建了泰姬陵和德里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