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6页)

而此时的容灼已经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怎么回事?”邢冲朝林大夫问道。

“怪我。”林大夫有些内疚地道:“那日我便觉察到东家应该是受了些惊吓,但我见他后来表现如常,便以为他已经没事了。早知如此,当日该给他开一副安神的方子才是。”

邢冲拧了拧眉,叮嘱了林大夫照看着容灼,便匆匆去了一趟戍北军大营。

自商队从豫州出发那日,邢冲就派人快马加鞭来北江送过消息。

所以于景渡一直算着商队到北江的日子呢。

原以为他们如期到了便意味着一切顺利,万万没想到途中竟出了这样的变故。

“容灼怎么样?”于景渡冷声问道。

“容小公子一切安好,就是……”

“就是什么?”

“受了点惊吓。”邢冲道。

于景渡沉着一张脸什么也没再问,让人备了马,便快马加鞭去了驿馆。

容灼这会儿的烧已经退了不少,林大夫给他施了针之后他就睡着了。

他这一路奔波,本就消瘦了不少,如今因为生病的缘故,面色苍白,就连唇上都没什么血色。

于景渡一见容灼这副样子,便心疼得不得了。

他原以为找人护着少年,対方便不用经历这些。

可他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的小纨绔素来胆子小,连死人都怕,更别说亲手杀人了……

他还记得当初江继岩府中死了个人,容灼知道后吓得夜里都不敢自己睡觉,要拉着于景渡陪他。而如今容灼亲手杀了人,身边却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于景渡越想越心疼,只恨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没能好好护住少年。

“流寇呢?”于景渡朝邢冲问道。

“死了不少,活捉的都交给了当地官府。”邢冲道。

“没有漏网的?”

“跑了几个。”

于景渡目光一凛,冷声道:“这帮流寇,早就该清理了。让人通知自北江到豫州的各州府,朝所有的山匪和流寇张榜告示,自张榜之日起三日内投诚则可免死罪,三日内不投诚者,待清缴之时一律当场斩杀,不留活口。”

“是。”

先前他不过是忙于战事没顾上,如今想来这帮人留着早晚是祸害。

容灼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当日午夜才被饿醒。

他摸着咕噜噜直叫的肚子起身时,便闻到了一阵面香。

“醒了?”于景渡自屏风外进来,凑到榻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容灼怔怔看着他,表情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你睡了一整日了。”于景渡取过外袍帮他披上,“起来吃口热汤面。”

容灼没想到自己一觉睡醒就能见到他,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只觉得开心不已。

“你怎么不叫醒我?”容灼抬手配合地穿上外袍,又坐在榻边看着于景渡帮他穿靴子,“我睡了一整日吗?那岂不是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他说着竟不由有些可惜起来。

于景渡闻言心里酸酸涩涩,十分难受。

“先吃面,不然一会儿凉了。”于景渡牵着他到了外间,先是取了水让他漱口,这才取了筷子递给他。

容灼睡了一整日,这会儿烧退了,肚子早就饿得够呛,埋头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一碗面。

“身上的淤伤是怎么回事?”于景渡待他吃完面后才开口问道。

容灼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醒来时身上的寝衣都被换了干净的,想来自己昏睡时,于景渡帮他擦身了,所以看到了身上的淤伤。

“不小心摔的。”容灼道。

“是遇到流寇时摔的?”于景渡问。

容灼闻言便知道邢冲肯定都跟他说了,便也没再隐瞒,将事情的经过朝他说了一遍。

“你是傻子吗?”于景渡拧眉道:“为了一车药连命都不要了?”

先前邢冲朝他说时,只说容灼趁乱伤了几个流寇,还杀了一个,却没有细说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