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7页)

容庆淮不疑有他,规规矩矩坐在了茶桌对面。

“容灼还没起呢,昨晚守岁守到半夜,累了。”于景渡状似无意道。

容庆淮从他这话里无端品出了点异样,却又无从细想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或许是那句“还没起”,又或许是那句“昨晚守岁到半夜”,总之这话一听就觉得有点怪。

“昨晚的事情黎锋朝容大人提过吧?”于景渡问。

“黎将军提过几句。”容庆淮道:“殿下当真是好谋算,这回陛下对太子应是失望透顶了。”

于景渡给他斟了茶,不疾不徐地道:“本王过几日就要动身去豫州了。”

“殿下终究还是决定了要去……”容庆淮对他这决定似乎并不意外。

他上回提醒对方躲着,是出于他的判断。

可他也知道,宴王殿下不是个会听人摆布之人。

若于景渡想做的事情,旁人劝再多都是无益。

“豫州的形势容大人想必也想得到,若本王不去,还有谁能去呢?”于景渡道:“总不好再派个草包去将事情搞得一团糟,到时候受苦的可不是你我,而是豫州的百姓。”

容庆淮闻言颇为动容,“殿下所言极是,倒是下官狭隘了。”

“不过此番有件事情要同容大人商量。”于景渡道。

“殿下但说无妨。”

“本王此番想带着小灼一起去豫州。”

容庆淮一怔,第一反应是为什么宴王殿下对容灼的称呼突然变成了“小灼”,第二个反应才是,宴王殿下为何要带着容灼去?

“殿下为何……会有此打算?”容庆淮强忍着满腹狐疑,问道。

“不放心他留在京城。”于景渡道:“而且本王此去豫州,恐怕要待一段日子。”

容庆淮拧着眉琢磨了半晌,总觉得于景渡这话里有未尽之意。

尤其是那句恐怕要待一段日子,他不明白这和容灼有什么关系呢?

宴王殿下从前在边关不都待了好几年吗?

去豫州多待些日子有什么稀奇?

“殿下……”容庆淮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他心中诸多疑问,开口时语气却很平静,“非是下官为难殿下,只是豫州之行多有变数,犬子既非习武之人又不懂军中之事,恐怕帮不上殿下的忙吧?”

“容大人是怕他有危险?”于景渡道:“那本王不得不提醒容大人,一旦本王离开京城太久,京城对于他来说,可能会比豫州更危险。”

于景渡这话其实加了点危言耸听的意味的里头,但容庆淮闻言却不由想起了此前他送容灼母子出京的那一次。当时若非容灼机灵,他们一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团聚。

这么一想,于景渡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将人留在京城,若真有万一,他是护不住的。

就在容庆淮犹豫不决之时,内殿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窣。

不多时,穿着寝衣的容灼揉着眼睛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少年应该是刚睡醒,目光还带着几分茫然,看到容庆淮时一怔,“爹,你回来了?”

不等他清醒过来,于景渡转头柔声道:“先去洗把脸,一会儿让他们把早饭送过来。”

“好。”容灼吸了吸鼻子,乖顺地转身跟着王府的家仆去洗漱了。

容庆淮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很让人难受的表情上。

他之前不是没听过自家儿子在花楼的“壮举”,也听过容灼好男风的传闻。但先前他心里一直装着生死攸关的大事,也没空理会儿子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可他从未想过,容灼竟然能和宴王殿下搞到了一起。

容灼一大早衣衫不整从对方床上下来,宴王殿下又说了那么耐人寻味的话,任谁也没法不想歪!

这么一来,容庆淮先前的许多疑惑倒是解开了。

他此前问过容灼,为何好端端地要卷进宴王的事情里来,这毕竟是公然和太子做对的事情,若宴王最后输了,那就算是有去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