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6页)

于景渡此前也想过此事,知道他这话算是掏心窝子的忠告了。

“什么意思?”容灼小声问道。

“这么多人,万一处置不好容易闹兵变。”于景渡耐心朝他解释道:“在加上豫州刚遭了灾,民心不稳,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很可能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容灼喝了酒脑子本就转得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确实不好办。”容灼道:“可此事若是殿下都办不好,旁人不是更办不好?”

容庆淮无奈道:“你什么都不懂,别瞎掺和。”

“殿下是朝中最有本事的人了,他如果……”容灼还想说什么,却被容父一个眼神制止了。

但于景渡対他何其了解?听到此处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不得不说,于景渡心里还挺高兴的。容灼対他总是那么有信心,哪怕在他自己都心虚的事情上,容灼也从不怀疑他的能力。

当晚,容庆淮很快便带着容灼告辞了,以免他酒后胡言乱语。

两人走后,于景渡立在窗边良久,心中一直在想容庆淮的话。

这块烫手山芋,他自己其实也没想好要不要接。

但容灼今日的话,却像是在他心里埋了一颗种子一般。

当夜,于景渡去了一趟容灼房里。

容灼喝了酒,这会儿睡得正迷糊呢。

于景渡在榻边坐了一会儿,最后索性将少年连人带被子往里挪了挪,自己和衣躺在了旁边。

容灼睡到半夜口渴,醒来之后发现身边多了个人,但因为他酒意未消,再加上这人是于景渡,所以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倒又将人当成了青石,还翻身往対方身边蹭了蹭。

“醒了?”于景渡问他。

“你怎么没盖被子?”容灼说着将被子分了一半给他。

于景渡身上凉,怕冻着容灼,便将手臂在被子上一压,阻止了他的动作,“我来是想问你个问题。”

“嗯?”容灼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全然没了清醒时的戒备和疏离,这让于景渡恍然有了种回到过去的错觉。仿佛他还是青石,対方还是那个与他无分彼此的小纨绔。

“你觉得我该去豫州吗?”于景渡问他。

“该去啊。”容灼理所当然地道:“将来你是要当皇帝的,豫州是你的江山,百姓也是你的百姓。若是交给旁人办不好差事,吃亏的不还是你吗?”

他这话听着有点歪理,却直接切中了要害。

若是依着趋利避害的原则,于景渡自然该躲得远远的。

但如果跳出来这个思维来看,他将来会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如今他逃避责任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将来还是会由他来承担。

“而且我知道你能办好的。”容灼道:“你带兵这么多年,懂得怎么跟那些人打交道。”

“你这么了解我?”于景渡挑眉问道。

容灼似是又有些犯困,将脑袋埋在他颈窝蹭了蹭。

于景渡被他蹭得喉咙发干,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嗯。”容灼也不解释,连要喝水的事情都忘了,就那么窝在他颈侧迷迷糊糊睡着了。

其实容灼最早対于景渡的认知,来源于対方在原书里的设定。

宴王殿下运筹帷幄,杀伐果决,最后理所应当做上了个那个位置。

但是后来渐渐的,容灼対他的认知就不再只是局限于书里那个模糊的设定了。

这段时间,容庆淮朝容灼说过很多自己対朝中事情的判断,这里头自然也包含了一部分対于景渡的评价……

“宴王这个人和太子最大的区别就是,顾全大局。”容庆淮先前曾朝容灼道,“单说豫州贪墨钱粮一案,其实有更多的法子可以揭露太子的行径。不说别的,只要挑拨豫州的百姓,引起民变,届时事情闹大了传到京城,就算陛下有心护着太子想息事宁人,文武百官也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