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自刎(第2/4页)

他神色冷傲:“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人间尚且明白这道理!”

元清杭怒极,一手掀开面具,破口大骂:“你放什么狗臭屁!昏君和恶父,谁要去听?尊师重道,尊的是良师,重的是真理。你这样杀徒害子,谁敬你重你,那也是被你蒙蔽了眼睛,以为你皮下长着人心,却没想到是个畜生。”

他毕竟是现代人的认知和思维,这样的反驳张口就来,可听在周围人耳中,却都略略感到些不适。

别说人间,仙门魔宗这种尊崇武力修为、门派等级森严的地方,就更加讲究师道威严大过天,宁晚枫既然是奉了师尊之命,前去魔宗卧底,那也没人会说他一句什么不好,却要赞他一声深明大义。

元清杭这一露出本来面目,商渊血红视线中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忽然放声大笑:“原来是你!元家的人真是有趣,一个个如同痴情种似的,为了正道仙宗的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元清杭脸色暗暗一红,却哪里肯输了气势,梗着脖子大声道:“对!我们元家的人就是这样光明磊落,遇到喜欢欣赏的人,纵然为他死了,也是愿意。我舅舅如此,我娘也如此。”

宁夺微微侧目,一双秋水般沉静的眸子向他看了一眼。

元清杭身上一哆嗦,只觉得身上的伤痛烧得浑身发烫,连着脸颊也火红无比,一股冲动涌上心,鼓起勇气大叫:“我、我也如此!……”

宁夺静静站着,雪白衣袂在阴气森森的夜风里轻摆,虽然挺拔如松,纹丝不动,可元清杭偷眼看去,却还是觉得他的身子可疑地震动了一下。

就连他手中的应悔剑,也猛地微微一跳,一缕金光抑制不住的散射出来,像是和主人一样,无限欢喜。

一片血腥戾气、阴寒重重中,他温润眸光低垂,美玉般的脸上沾了点点血迹,没有看向元清杭,却柔声道:“宁家的人……也是一样的。”

这话突兀又莫名,不似随口接话,却像承诺般郑重。

元清杭只觉得耳朵里一声“嗡嗡”作响,那又低又磁的声音从耳膜直传心底,全身上下的疼痛好像都忽然减轻,像是被泡在了融融温泉里。

周遭的人微微一愣,宇文瀚更是猛地一个激灵,惊疑不定地看向两个满脸通红、偷偷相视的孩子,心里蓦然雪亮,像是什么被忽然捅破了窗子。

人群一片死寂,忽然,一个声音喃喃开口,这一次,是真正的商朗在发问。

他抱着父亲,抬头看向商渊,眼中全是震惊和怒气:“什么叫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人间普通百姓也同样知道舐犊情深,你又算什么东西?!”

元清杭痛骂商渊,大家尚且觉得解气,可商朗毕竟是他亲孙子,这样亲口叱责长辈,便显得惊世骇俗得多。

商渊脸色阴沉,看向那边:“放肆!再说一句,我就……”

商朗猛地嘶吼起来:“你有种,就杀了所有商家的人!我爹爹又做错了什么,却要牺牲他的一生?”

他眼中赤红,恨意滋长:“他难道不是您亲生的孩子,难道您没有从小看他长大……我幼年时,只记得父亲将我驮在背上,健步如飞,还记得宗门宾客云集时,爹爹也曾意气风发,四处迎客应酬,现在呢?!”

众人看着轮椅上面如死灰的商无迹,心里也都一阵寒意,却也疑窦丛生。

这商渊的做法,简直不可理喻。

想为宁晚枫找个暗害掌门之子的罪名,做点假、伪造点伤害,又为什么要对亲生儿子绝情至此?

商朗痛哭出声:“自从出事后,爹爹便瘫痪在床,连下地都不行……我四处寻医问药,却都没一丁点儿办法。你的手段,可真狠!”

商无迹身子发颤,手指死死抓住身边轮椅,绝望地低低道:“父亲……您当年对我说,破金诀贻害世间无穷,引诱多少仙门中人堕入魔道,更有甚者,为了向魔宗表明忠心,不惜杀害同道。若是将它拿到手,破解后公之于众,才能永绝了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