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页)

陈晚不会品酒,但单从气味来说,他更喜欢德叔这坛,闻着没那么冲。

酒液的色泽是浅褐色,德叔笑着让陈前进第一个喝:“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前进端起酒碗闻了闻,嘬了一口细细品味,咽罢喊了声好。

“你这里面泡了些什么?”陈前进忍不住跟德叔打探道,若是泡酒的东西好得,他也弄来泡上一坛。

“就一样东西,没别的。”德叔伸出食指比了个一,“灵芝。”

他唯一的一株灵芝。

陈前进咋舌,竟然是灵芝,他对许空山真是舍得。

“陈晚能喝酒吗?能的话也可以喝点。”陈晚说能,德叔就让许空山给他倒了点,大概两钱的量,多了不给。

灵芝酒的味道十分柔和,若非带着酒气,陈晚恐怕会误以为他在喝无糖饮料。

两钱酒很快喝干,陈晚夹了一筷子莲白,他并非贪杯的人,不会闹着要多喝。

德叔怕有人找他看病,午饭一过便离开了。周梅看看许空山这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也回了隔壁。

热闹的氛围骤然减淡,许空山眉眼低垂,神情失落。他搬新家了,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或者说,他的快乐远没有难过来得多。

这种难过,在晚饭之后陈家人相继离开,屋内仅剩他一人时达到了顶峰。

从未感受过的寂寞吞噬了他,许空山坐在床沿,黄昏的光影在他身上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与此同时,陈晚环视着卧房,屋里还残留着许空山的痕迹,他用过的课本,坐过椅子,睡过的床,以及那些相拥时的呓语。

但同样也失去了很多许空山的痕迹,柜子里没了他的衣服,床边没了他的鞋,被子里没了他的温度。

许空山的衣服是陈晚收拾的,全部加起来不过两摞,轻而沉,轻在手上沉在心里。

陈晚回忆起他对许空山说再见时男人眼里的不舍,微微勾起嘴角,别忘了他还有一个惊喜没兑现呢。

温热的水流顺着皮肤蜿蜒而下,陈晚忍着羞耻细细地清洗着身体的每个角落。

洗完澡,陈晚翻出了藏在缝纫机旁边装布料的箩筐底下的盒子,他将其揣进棉袄兜里,跟周梅打了声招呼:“大嫂,我今天晚上去山哥那睡,帮他暖暖房。”

陈晚语气自然,周梅不作他想:“你去吧,我正想说大山一个人孤零零在隔壁怪不是滋味的。”

许空山在陈家住了快两个月,周梅他们都习惯了他的存在,这乍然间少了个人,难免觉得别扭。

陈晚打着手电筒去了隔壁,建房时的杂物已被许空山清理干净,夯实过的地面踩上去十分平整,院子里空空如也,无需看脚下也不会绊倒。

手电筒的光线从窗户上晃过,许空山蹭地从床沿站起来,他惆怅枯坐的时间有些长,差点因为双腿发麻平摔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床架:“六儿?”

许空山的声音惊疑不定,陈晚应了一声:“山哥是我。”

房门吱呀打开,许空山迈着麻劲未消的腿姿势别扭地走到陈晚面前,他一瞬不瞬地望着陈晚:“六儿,你怎么来了?”

许空山那激动又不敢置信的样子,看得陈晚想揉他的耳朵。

陈晚将想法付诸现实,他抬手捏了捏许空山冰凉的耳垂:“我来陪你啊,不让我进去吗?”

许空山立马侧身,陈晚抬步跨进堂屋走至卧房,发现屋里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喜庆的被套铺在床上没有使用过迹象,枕头弧度饱满,说明许空山一直没躺下。陈晚将手电筒放在柜子上坐下,夹层中的稻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许空山屋内还没通电,他划燃火柴点了一支蜡烛,摇曳的火光将陈晚与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

陈晚关了手电筒,屋内微弱的光线恰好够他看清许空山的脸。

床上半部分的框架是空的,还没到蚊虫肆虐的天气,所以暂时没挂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