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长号

我到底要写这种鬼玩意儿写到什么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光是原樱一起命案就够棘手了,现在又加上雨宫,而且相良还下落不明。既然现在发现了雨宫的尸体,相良该不会也在哪里遇害了吧?我也加入警方的行列,一同在饭店里展开地毯式搜寻,却依旧毫无斩获。看守饭店前后门的刑警表示相良绝对不可能离开,他们声称天黑之后就没有任何妇女外出。如此一来,相良究竟是消失到哪儿去了呢?我实在摸不着头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其他刑警发现骚动,随即赶到这条小路上。警部派人留守尸体后立刻冲上四楼,我们也尾随在后。爬上四楼一看,川田和莲见绷着一张脸站在门前,而志贺笛人依然一脸忧郁,站在走廊的另一端。

一进房间立刻看见牧野谦三坐在床边抽烟。牧野一看见警部,吓得脸颊抽搐,却没有起身的意思。警部大步穿过房内,走到窗边调查破碎的玻璃。那扇窗户左右向外对开,左边的玻璃破了四片,呈现巨齿状的大洞。

“当你打开电灯的时候,这扇窗是打开的吗?”

警部回头询问牧野。他反射动作地点点头。

“是的,当我打开电灯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而且是左右几乎呈直角地向外打开。”

牧野喉头发出声响,咽下了一口口水。

“警部先生,倒在那里的是谁呢?不,其实他是谁不重要。那个男人……或女人是被人从这扇窗推下去的吧?可是我在听到玻璃破碎的下一秒钟就冲进了这间房间。我总算了解为什么警部刚才那么死缠烂打地追问我,有没有人从这间房间里跑出去的理由了。刚才我也说过了,没有人从这间房间跑出去。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根本没有任何藏身之处……,也就是这会变成是我将人推下去的。换句话说,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有机会将那个男人……或女人推下去。”

警部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牧野。看了好一会儿,警部才收回目光,在房里扫视了一圈。我跟着警部的眼神,环顾四周。原来如此,牧野说的没错。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完全没有让人藏身的地方。房间里左右两面墙前各放了一张床,床铺很低,狭小的空间不太可能藏人。就算有人硬把自己挤进床底下,要出来可就累了。要是有人从床底下爬出来,就算窗外发生的事情再怎么让牧野分神,他也不可能没察觉。

“牧野先生。”

警部从正面注视着牧野的脸。

“你刚才提到那个男人……或女人。从这句话听起来,你是不是怀疑被人从这里推下去的可能是一名女性呢?”

牧野神情恍惚地看着警部。

“因为,那是因为刚才雨宫和土屋不是一直在找相良吗?所以我以为是相良被人推下去了……”

警部一听到相良的名字,像是突然想到似地挑起眉毛。对啊!相良……相良怎么了呢?要是牧野没提起这件事,我们都把相良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在警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站在我身旁的莲见突然大叫着冲进房内,推开牧野,从床上拿起一把……长号?

“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把我的长号弄成这副德性……”

莲见语带哽咽地说。在场众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在他手中的长号,我越看越觉得长号的通气管好像歪掉了……(以下省略)

看到这里,相信各位读者都已经知道,在我们前往东京的那天晚上,大阪的饭店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土屋先生的手记就引用到此为止,以下回到我们自身的冒险之旅。

雨宫在N饭店遇害的隔天,我们搭乘的火车在晚上八点返抵大阪车站。这班列车就是十九日那天,原樱原本要搭乘的班次。这起命案真是折煞人,昨天早上我们才从东京抵达大阪,在晚上又搭车回到东京,这会儿居然又赶回了大阪。我们究竟得在东京、大阪之间来往几趟才行?由利大师和我都算是身强体壮的人,但这么一来一往地折腾下来,这天晚上我们真的累了。从大阪车站直接赶往N饭店的时候,我们都没力气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