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5页)

燕明庭及时赶到,将他扶起来,刚准备离开,那老虎又飞快地爬回来,围着他们左右挪步,似乎在找机会。

赵暄冷汗涔涔,下意识看了燕明庭一眼,却见燕明庭眼神镇定,紧紧盯着老虎的动静,似乎也在找时机,然而他的剑已经没有在手上了。

忽然间,老虎猛地朝他们扑来。

赵暄眼前一黑,察觉到有人搂着他的腰往旁边一闪,随后燕明庭松开他,腾空跃起,坐在了老虎背上,抽出一把短刀,扎进了它的眼睛里。

顿时爆发出一阵凶狠的虎啸声,老虎剧烈地在地上摆动着身子,燕明庭按住它脑袋,又将它另一只眼睛戳瞎,然后飞快地跳开它的背。

老虎双目失明,在地上没头没尾地爬动,一不注意将赵暄给顶到了崖边,赵暄惊叫一声,却被人抓住,一同往下坠落。

燕明庭踩了几处断峭和树,才滚到山谷,不远处是老虎的尸身,血液顺着一股小小的水流流下来。

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山洞,可以遮风避雨。

赵暄刮伤了几处,但没有燕明庭的严重,他看了眼对方的伤势,担忧道:“还能站起来吗?”

“能啊。”燕明庭撑着墙壁站起来,又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赵暄问。

“这虎皮,不要白不要。”燕明庭瘸着腿往老虎边走去,手里又握起了那把端短刀,切了个口子,开始剥皮。

赵暄现在看见老虎就头晕,没法再看,又坐回了山洞里,回想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算得上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步了。

就在掉下悬崖的那一瞬间,他这短暂的一声浮光掠影地在眼前浮现了一下,发现自己这短暂的一生,重要的事竟有一半都有赵夜阑参与其中。

而最后久久不能挥去的画面居然是赵夜阑穿着一袭红衣,披着红盖头,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白皙的手,骨节分明,抓着一条大红缎带,而另一端,是英姿飒爽的燕明庭。

穿着同样的红衣,与赵夜阑站在一起,毫不逊色,战场上的砂砾并没有将他蹉跎,眼里却仍是干净明亮的,有着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又有历经世事的成熟稳重,笑着和每一个前来喝喜酒的人道谢。

而他,坐在主座上看着着这两人对着天地鞠躬,还在心里猜想这二人以后会如何。

没想到仅仅半年,他们还是彼此吸引了。

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燕明庭满身血迹地扛着虎皮走进来,拿出一块帕子擦着虎皮上面的血。

燕明庭是不可能随身揣帕子的,所以赵暄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赵夜阑的。

“你先歇会吧,这么着急去弄虎皮做什么?”赵暄问。

“马上就入冬了,正好给他做块毯子。”燕明庭笑了笑。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想来赵夜阑畏寒,还有他一半责任呢,他叹了口气:“若不是当年替我挡了一箭,他也不会这么怕冷。”

燕明庭动作一顿,没有搭话,继续擦拭。

赵暄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停顿的那一瞬间,莫名多了丝卑劣的愉悦,就好像燕明庭再厉害,也无法夺走他们的年幼时光,他们一同经历过的那些事,是无法被改变与扭转的。

“大夫抢救了他几天,才醒过来。”赵暄说,倏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还在梦里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没有说那个名字是谁,但燕明庭想也知道不会是自己,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赵暄一时没控制住表情,这么私密的事,居然也会跟他说过?

赵夜阑确实跟他提过,还是在江南的时候,两人坐在屋顶上,他问赵夜阑为何会替对方挡箭,对方说完原因后,又欲言又止地提到了这件事。

当时赵夜阑是怎么说的,哦,想起来了——

“我当时还做了一件离谱的事,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赵暄的声音,就突然想到另一个法子,既然已经让他产生愧疚了,何不让他对我彻底放下心呢?我就装作在梦里喊了一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