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第4/5页)

朱昀曦气急败坏,命人召来妻子,黑脸质问。

“太子妃,孤再问你一次,柳竹秋的事究竟是谁向太后告的秘?”

冯如月见状情知露馅了,慌忙跪在床前求辩:“殿下息怒,臣妾这都是为了您啊。”

朱昀曦捏着被褥,闭眼不看她,以此防止暴怒。

“你连她冒充温霄寒的事也说了?”

“不不,臣妾只说您几年前无意中受其引诱,被她的媚术迷惑,并不敢提别的。”

“……孤相信你本意不坏,可这么大的事你竟瞒着孤自作主张,事后还拒不承认,这不是算计是什么?”

冯如月伏地低泣,似离枝的鲜花任人摆弄。

朱昀曦说:“孤之所以顶住层层重压力保你,就是看重你忠谨纯正,不会耍心眼,撒谎欺哄孤,如今你却做出这种事,太令孤失望了。”

冯如月聪明灵巧,知道丈夫此时心情复杂,不想承担柳竹秋的误解,才拿她当受气包,忙说:“臣妾鲁莽带累殿下,这便写信向季瑶妹妹解释,就说臣妾嫉妒她受宠,因此迷失心性,冲动下向太后告密。她要恨就恨臣妾,别错怪了您。”

她卑微讨好的模样没带给朱昀曦一丝感动,更觉她下贱无用,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凭她的能力管理不好后宫,他废再多苦心也栽培不了,以后遇到适当人选还得另立中宫,省得他再替她去受借腹生子的罪。

“孤要歇息了,你回去吧。”

“……臣妾回去立即写信给季瑶妹妹。”

太子无法忍受地爆吼:“你当她是傻子,你说什么她都信?!因为你孤都成天下第一的暴君昏君负心汉了,你还想往孤头上泼多少脏水?”

冯如月魂惭色褫,不明白为何她死心塌地为丈夫卖命,事事奉他为中心,反换来他越来越深的厌恶。被他詈叱,连哭都成了罪过,捂住脸垂着头退出门去。

朱昀曦也很颓丧,妻子、云杉,这些他曾重用的亲信全都不争气,而他寄予厚望的柳竹秋也将背离他,难道他真逃不出孤家寡人的宿命?

萧其臻接到柳尧章报信,次日五更即入宫,在内阁朝房等到天亮,急向当值内官申请面圣。

内官说:“陛下龙体不适,近日都不见外臣,阁老有政务请直接呈递司礼监。”

他没撒谎,昨晚庆德帝犯病晕厥,看情形又得卧床好几天。

萧其臻问:“后日朝会,地方官员将一齐入觐,陛下也不出面吗?”

内官点头:“陛下已命太子殿下代为接见众臣。”

萧其臻以为皇帝故意拒见,递折子多半也无用,改去东宫求见朱昀曦。

朱昀曦想早晚得碰头,做主公的哪能怕臣下,传旨许他入宫见驾。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无名氏《班昭女诫引鄙谚》

太子还不明白,他的境地都是他的自我中心主义和过分猜忌造成的,这也是封建帝王回避不了的通病。

可能又有人会说秋姐现在面临的危机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试问,她人在宫外还有温霄寒这层外挂护体的情况下太子都能这样对待她,等她将来进了宫完全成了案板上的肉,他还会客气吗?那时更是肆意搓圆捏扁不带犹豫了。

秋姐对太子的爱虽然也有谋利成分,但她真心爱上太子是觉得他可爱可怜,看上的还是他这个人而非身份地位。

而太子对秋姐的爱从来都基于她的能力,也就是她能为他带来多少好处,制造多少效益,是纯功利性的。

但是他始终没看明白秋姐的“有用”是因为她借温霄寒为掩护超脱在封建妇德束缚之外,等秋姐做了他的嫔妃,功能性也就丧失了,秋姐不但不再是能够为他冲锋陷阵的能臣,还将成为拖累他名声,动不动被臣子当靶子抨击的把柄,到时他的迷恋还能够继续?

反面例证就是冯如月,她不够聪明不够有才吗?为什么在太子身边过得这么憋屈?除开她本人的性格,更主要是她受嫔妃身份限制,根本不敢干涉朝政,要知道明代后宫干政那是杀无赦的,万贵妃那么受宠也没干涉宪宗的政务,是她那些亲戚仗着她的宠信干坏事,到头来还让她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