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第4/4页)

容舒待他系好,便道:“你这两日可有好好上药?”

顿了顿,她道:“清邈道人的药,你可有一日涂两遍,一次都没少。”

常吉说他这两日眼皮子几乎没阖过,想也知道清邈道人的药他定是没敷。

果然,顾长晋听罢这话,沉默了。

“把衣裳脱了,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容舒说着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取药,再回来时,男人已经脱下了上裳。

他底子好,那样深的一道口子,不过十来日的功夫,竟然已经开始结痂了。

只那道薄薄的血痂眼下却裂开了,正往外冒着血点。

容舒面色一白,“这是刚才弄的?”

顾长晋道不是。

容舒才不信他!

她抿了下唇,拔开药瓶上的木塞,给他仔仔细细地上好了药。

正要将药放回去,顾长晋却握住了她的手,不肯松手。

容舒抬起眼,很快又别开眼,轻声道:“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阿娘怕是要出来寻我的。”

他身上这伤都没好呢,她可不能任他胡来。

顾长晋看了她好半晌,才松开手,转身去取了件大氅披在她身上。

“我送你回去。”

沈一珍正提着灯在院子里等着自家闺女呢。

她两个时辰前就接到常吉递来的消息,说昭昭去了允直的营帐。

这孩子自打来了大同后,情绪一直不对。

这是她的孩子,她心情是好是坏,沈一珍这个当娘的如何能不知?

也隐约猜到了与允直有关。

感情的事需要昭昭自个儿想通,她这当娘的能做的便是陪着她,不管她作何决定,都支持她。

容舒老远就瞧见沈一珍的身影了,拢了拢身上厚重的大氅,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

沈一珍什么都没问,同顾长晋拜了一礼,便道:“你们二人可还有甚话要说?”

允直明儿便要离开大同了,若还有话没说完,她还得回避一下,给这对小年轻说话的空间。

“没甚话要说了。”容舒回眸望了顾长晋一眼,解下身上的大氅,递与他道:“你回去罢。”

沈一珍听罢这话,目光微微一顿。

她家昭昭与允直说话的这神态与语气,与从前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顾长晋一离开,她便睨了容舒一眼,道:“你与允直,怎么回事?”

容舒亲昵挽住沈一珍的手臂,笑意盈然道:“阿娘,我想陪顾允直回上京。”

这话的意思沈一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侧眸看了容舒一眼,她道:“想清楚了?”

容舒颔首“嗯”了声:“等上京的事处理好了,我再回来大同打理牧马场。”

沈一珍嗔她:“牧马场有我与你拾义叔看着呢,哪儿用得着你操心?”

容舒可没打算撒手不管牧马场的事儿。

大胤一直缺战马,将牧马场管好了,不仅是在为百姓们造福,也是在替顾长晋解忧。方才他书案上可是有一本专门讲战马的书册,想来他也在头疼这事呢。

回到寝屋,容舒不敢叫盈月、盈雀伺候她沐浴。

脱下衣裳后,她细细看了眼身上的痕迹,没忍住“嘶”一声,这大片大片的红痕,也不知要多少日才能消。

抬手抚了下肩头那颗朱砂痣,想起他将头埋在她肩侧的场景,容舒脸颊愈发滚烫。

他似乎……格外喜欢这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