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殊荣(第4/6页)

“那陛下为何不来!”她第一次这样质问他,带着分明的脾气,像个生气的小女孩,边凶边扑向他的胸口,双手紧紧将他环住,“陛下还是信了陶氏的鬼话是不是……陛下还是怀疑,是臣妾杀了她?陶氏这计果然好毒,那臣妾要如何才能自证?臣妾没有做过……”

他哑音失笑:“朕没有。”

他反手将她抱住,低头轻吻着她,细品她的每一分不安与胡思乱想。

她知道,男人总是喜欢女孩子胡思乱想的,因为这样反会显得她们在意他们、依赖他们,也会让他们觉得这样的她们难成大器。

难成大器的人是不会做出太多恶事的,也更容易被掌控、更容易做个称职的玩物。

可他们大概料不到,这副样子并不难以伪装。只消想清要领演给他们看,猎人与猎物就瞬间调换了。

他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一字一顿地宽慰着她:“朕一次都没有疑过你。近来不曾踏足拈玫阁,只是怕朕一来规矩就多,耽误了你安养。”

“真的?”她抬起头,泪珠沾湿羽睫,眼中透出激动与讶异。就好像这样的话她从未从皇后口中听过,也从未想过他不过是更留恋与玉妃的温存,才会这样装傻充愣地顺着玉妃的话做。

男人啊,虚伪得可笑。

当帝王的男人,更是最虚伪最可笑的那一位。

徐思婉贝齿咬住薄唇,想要忍住委屈,眼眶里的泪意却更重了一曾:“若是这样……倒是臣妾多心了。”

“奴婢早就劝过娘子,娘子偏不肯听,平白几日无法安睡……”跪在一旁的花晨低语呢喃,皇帝闻声挑眉:“什么?”又看看徐思婉,“近来睡得不好?”

“没有……”徐思婉矢口否认,可花晨一拜,语气里犹带抱怨:“陛下一连数日不曾来过,娘子心神不宁,活像害了相思病似的。奴婢劝她说陛下必是为了娘子能静心安养,她也不肯听,入夜倒也能睡,却时常哭醒,自己缩在床上抱着陛下的枕头发呆。”

徐思婉随着她的话,头越压越低,脸也越来越红,就好像自己真做了那样丢人的事。

实际上他用过的枕头,她素日看着只想把刀子刺进去。

“是朕不好。”他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好似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无声地叹了口气,“若你日后生病,朕必定陪在你身边。”

她又一下子仰起脸,挂着泪痕,忿忿轻道:“陛下倒也不必盼着臣妾生病……”

“哪盼你生病了?”他失笑,看着她的泪,心无尽地软下去,终是将她一抱,大步流星地走出厨房。

他将她放到卧房的床上,她面若桃花,含着浅笑。见他伸手就探向她的系带,她玉臂一下勾住他的脖颈,轻言:“在厨房染得一身油腥味……臣妾先去沐浴。”

他自然不愿,俯首吻她额头:“阿婉出尘绝艳,那些腥味不染阿婉分毫。”

她面颊一热,又说:“天色还没有很晚呢。”说着咬咬唇,意有所指地望着他,“陛下这就想睡了?”

“嗯。”他嗓音低沉,探在她腰间的手愈发的不老实,“阿婉前几日睡得不好,朕想着阿婉也睡不好,今日要早些睡了。”

她不自觉地扫了眼他的神情,意外发觉这话竟像是真的。

怔忪一瞬她就明白过来——自然是真的。

前阵子他不论去见玉妃,还是去见旁的嫔妃,大抵都体会不到她这里的“好处”,自然要想她。越是“睡觉”的时候越要想她,睡不好的事只怕也实实在在地发生过。

她于是衔笑:“那臣妾就陪陛下早些睡。”

说罢玉手摸索着探向他的腰带,想了想又改了主意,先向旁边一摸,拽了系在床幔上的带子,将床榻遮掩。

入夜万籁俱寂,夏末秋初的朦胧热意里,只有徐思婉无可克制的娇声不住出喉。这样的声响,在世家贵女们眼中是可耻的,对她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