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秧子真麻烦(第2/3页)

樊正达话音冷郁:“是啊,没瞧上,嫌贫爱富,总妄想贪图更好的——呵,女人都一样。”

朝慕云:“冷姑娘相貌周正,愿意涉远同你相看,不正是种态度……”

“母女意见不合呗,”薛谈嗤了一声,“丈母娘看女婿,自是越看越顺眼,奈何人姑娘不愿意?”

朝慕云看向他,似笑非笑:“阁下倒是知道的挺多。”

薛谈也笑,还拍了下樊正达肩膀:“没办法,既为帮衬友人而来,自得帮忙打听一下不是?”

“连死者带了金子都打听出来了?”朝慕云掌心翻着铜板,“女方出来相看,带点碎银都嫌多,为何要带金子,不该你们多些眼力,事事周全?”

樊正达闻言缩了缩手,似有点不安。

薛谈倒很大方:“那谁知道,没准人家外头有人呢?深宅大院的妇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愿意给野男人花这个钱也说不定,这个黄氏,看起来板正,可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妇,当年失踪传闻……”

“啧,你们哪来那么多废话,”厚九泓似乎有些不耐烦,双手环在胸前,下巴向远方挑了下,“有人来了。”

众人转头,石阶之上,的确又来了一个人,二十五六的样子,身量中等,面色微凄,眉宇间有道类似‘川’字的痕迹,看起来像很久没笑过了,穿一身白衫,腰间系着细麻绳。

腰间系麻……一般家有白事,才会做此扮相。

男人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后面跟着个皂靴官差,因转弯上下台阶落差,他往前走了两步,官差身影才现。

见到前面小亭里一堆人,官差立时皱眉:“都在这里躲什么懒,给我往上走,不准误了大人的事!”

“这就走,这就走,大哥您先请?”

薛谈一边满面堆笑的和官差说话,一边提了裤角,跟着往前走,还不忘回过头来,瞪了朝慕云一眼——

别以为会装蒜装傻就没事了,我盯着你呢!

朝慕云回以微笑。

他自己都疑嫡兄是否就是本案凶手,现在处境的确尴尬,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有办法翻转时间回到之前,走到这里,只能尽力找出真相,若凶手是嫡兄…… 他自也不会顶锅。

“咳……”

山风裹着细雨,寒气凛凛,逼出一顿咳嗽,朝慕云缓缓抬手,擦去唇角血渍,胸口呼吸都在痛,路么,自然也走不了了。

樊正达看着前方薛谈背影越来越远,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朝慕云侧步让开:“抱歉,我身子不好,请阁下先行。”

樊正达拱拱手,快速走了。

厚九泓啧了一声,不怎么温柔的架住朝慕云胳膊:“麻烦。”

虽仍然不怎么舒服,但有人行拐杖,总算能走得动了了,朝慕云认真道谢:“多谢。”

厚九泓认为病秧子说句谢太应该,他们这个‘同盟’比沾了水的宣纸还薄,不用扯就能碎,他算是被算计着‘同路’的,随时可以反水,病秧子就该多讨好他,偏偏病秧子傲的很,指挥他跟指挥下人似的,让他极为不爽,想着有机会必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眼下病秧子示弱,第一次郑重其事道谢,他却得瑟不起来,总觉得以高姿态压迫对方,稍稍有那么点低级。

欺负病人算什么本事?有些病人是有点难伺候,阴阳怪气,但病人自己是不是也不愿意这个样子?病人可能也会……很讨厌生病的自己。

厚九泓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老子找的是有用的人,不是死人,你要死,也得等老子的事了了,要是让老子发现你诓我——”

朝慕云微微一笑:“不用你出手,自刎谢罪。”

“这还差不多。”

厚九泓视线挪开,回想这几日的事,朝家在这附近有别院,近日主人小住,下人们跑动都多了,但从没听说这家庶子有病,还病得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