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第2/3页)

“今日这般天气,普通虔诚香客也会考虑换个日子上山,何况官兵把持,你绝不是来上香的散客,脚步匆匆,呼吸急促,似慌不择路——阁下与这命案有关?人是你杀的?”

小胡子男人神情更加凶恶,紧紧盯着朝慕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

朝慕云又道:“凶案在查,大理寺推探案情,提调所有嫌疑人,你既与案子有关,必也在提调范围内,此次上山,是隐匿身形,打探消息的?跑出来这么急,你的偷窥,上官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被发现就跑,是心虚,还是——无论如何,你都得跑?若我猜不错,你之身份与旁人不同,很怕见官吧?”

“别紧张,”见对方刀柄握的越来越紧,朝慕云淡笑提醒,“我如今命在你手里,躲不过,逃不掉,大家何不坦诚些?”

“哗啦啦——”

帘外雨声渐大,柳枝被风雨压的枝斜腰弯,却未曾折断一根。

小胡子男人往外看了一眼,转回头盯着朝慕云,目光阴寒。

朝慕云艰难抬手,擦过唇角血线:“若不想再多背一桩命案……我劝阁下,不要将我扔下车去。”

小胡子冷笑:“你威胁我?你用你的命,威胁我?”

可是新鲜了,不是人的事,他厚九泓干的多了,这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讹上。

“你看我像是怕杀人的人?”

“阁下是不怕杀人,”朝慕云慢条斯理,将沾血的帕子折好,“可这个节骨眼,再添一桩命案,是不是风险太大了些?脚下的泥能少一分是一分,身上背的债也是……”

厚九泓没说话。

朝慕云看了眼车窗外:“我家小厮说要寻根粗硬树枝抬车,春枝细脆,他怕是要一会儿才回得来,阁下骑虎难下,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不若同我聊聊,或许大家都有生机。”

厚九泓都快气笑了:“就凭你?”

语气里满是‘你是哪根葱,也敢丢人现眼’的鄙夷。

“看来我刚刚所言,还不尽够。”

朝慕云也不气,眸底墨色流转,映出别样流光,淡定极了:“你若想听,更多的还有,比如你身上——”

厚九泓:“我身上?”

朝慕云视线滑过他手臂,唇角弧度意味深长:“我倒是可以继续,可都说完,时间恐不足,你真的不想聊聊案子?”

厚九泓想起刚刚被逼视一瞬,那仿佛一眼看透所有的本事,车里这个病秧子……好像有点东西,看着弱鸡一个,不用别人动刀,下一刻自己都能吐血死掉,脸白的血色都没了,说出的话却让人很难不在意。

但信任是不可能信任的,刀口舔血这么多年,他只信自己。

“朝慕云,朝家第三子,庶出,幼时生母后宅斗不过,被嫡母卖了出去,一直生活在嫡母的嫡兄的威压之下——这般没出息的人,叫老子怎么相信,若我是凶手,你能让我脱罪?”

他以为点破病秧子名字身份,对方会害怕,至少会像刚刚自己那样难受,但好像并不。

朝慕云只是眉睫压了眼睛,似笑非笑:“大理寺提调,山下必布防,你继续往下,数罪并罚,才真是脱不了。”

厚九泓冷嗤一声,看着病秧子,意味深长:“其实你才是凶手吧?你那嫡兄对冷春娇存非分之想,大理寺却提调你上山,你们兄弟抢一个女人?你终于受不了嫡兄欺压,又赢得不了姑娘芳心,索性把人给杀了,也不能如嫡兄的意?”

朝慕云墨眸深邃:“你果然知道很多,识得我,也应该知道其他相关人了?”

厚九泓冷笑:“所有人都在押来的途中,你是第一个走到这里的。”

“还有谁要上山?”

“套我话?”

颈间刀尖又逼近一分。

朝慕云下巴被迫抬的更高,眸底寂冷:“我知阁下本事大,转头硬闯山下,许也能冲出一条生路,可大雨浇淋,终归不舒服不是?此间之事,我能助阁下,远无需如此狼狈,而且——有趣的事这么多,不看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