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3/5页)

谢钦十分淡定,边为两人夹菜边道:“茶杯碎了,割破了手,无妨。”

谢策滑下凳子,抓起父亲的手,对着伤口吹气,仿佛这般,父亲的痛便能飞走。

谢钦拍拍他的头,道:“不必担忧,不疼。”

谢策不信,他之前戳一下手指,都疼极了。

尹明毓瞧着谢钦的手,没说话,膳后教人拿了药来,亲自给他包扎,“既是伤了,为何不上药。”

谢钦眼里带着笑意,任由她动作。

上药太过明显,更何况,“伤口不深。”

尹明毓自然能看出伤口不深,只是她又不傻,谢钦手上还有些极细小的破口,似乎是什么东西戳的划的,不像是谢钦所说,碎茶杯割破。

但他这般说了,总归是有缘由的,尹明毓便识趣地没有深究。

这日之后,谢钦仍旧是每日除了教导谢策,大半时间待在他那间船舱里。

尹明毓有些猜测,却没有表露出来。

船又行了两日,便到了尹明毓的生辰。

早膳时,金儿端上来一碗长寿面,放在尹明毓面前,道:“娘子,这是郎君亲自吩咐的。”

尹明毓听后,笑着向谢钦道谢。

谢钦摇头,“不过是问了一句,便是我不吩咐,她们应是也会准备。”

尹明毓等了稍许,见他没有其他话,便拿起筷子,打算吃面。

这时,谢策背着手走到她跟前,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卷纸,献宝似的双手送给她,“母亲,策儿给您准备了生辰礼。”

尹明毓有些好奇,又放下筷子接过来,解开上面的绸带,缓缓展开纸张。

不过纸张彻底展开之后,她沉默了,“这是……谁?”不会是她吧?

纸上画着的,显然是一个人。

头是头,身子是身子,四肢五官也都有,甚至极细节,还画出了长发和手指,只是长发和手指若非画在不一样的地方,差别实在不甚明显。

而且这五官,太放飞了。

眼距太宽,眼睛大小不一,一个像铜铃一个像豌豆,鼻子和嘴挤在一处。

尹明毓能够轻易分辨出这是一个人,但谢策送给她,她不愿意相信,这是她……

然而谢策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一脸求表扬道:“是母亲!策儿画得母亲。”

尹明毓:“……”

一个孩子,也不能强求太多。

她露出笑容,道:“谢谢小郎君的生辰礼。”

谢策高兴地说:“母亲喜欢就好,明年策儿还给母亲画像。”

尹明毓:大可不必。

谢钦余光扫见那画,立时便想到曾经谢策送给他的那幅,实事求是道:“策儿这一年多,颇有进步。”

谢策得了父亲的夸赞,更加高兴,兴冲冲地说:“父亲生辰,策儿也给父亲画像!”

谢钦:“……”

尹明毓见状,一下子又畅快了,鼓励道:“那最好,我和你父亲拭目以待。”

谢钦无奈地看她这幸灾乐祸的神情,却也没有打击谢策的积极。

船上的日子,本就没什么趣,更遑论过生辰,早晨一碗长寿面,午膳晚膳也做了她喜欢吃的菜,便到了夜间,各自回船舱休息。

生辰就这么平顺地过去,尹明毓倒也没什么遗憾,只是先前以为谢钦背着她悄悄做了什么,此时发现可能是她自作多情,难免还是有几分不为人知的尴尬。

但她这人,尴尬没人知道,就会转瞬即逝,自顾自地坐在镜子前解发髻。

她刚解下来下半段头发,谢钦便走过来,取过她手中的梳子。

尹明毓没动,从镜子里看谢钦认真的神情。

谢钦拿着梳子轻轻梳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待到头发柔顺的可以毫无滞涩地滑过手指,方才放下梳子,看向镜子里的尹明毓。

两人在镜中对视。

烛火下,有些朦胧的铜镜映照出两人的脸庞,眼神交缠,气氛渐渐有些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