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信纸

裴知良张了张嘴, 半晌什么都没说出来,背影萧瑟地回到房间。

孩子的出生确实对母亲的身体造成了不可言说的伤害,可他忘了, 裴炀的出生不是他自己选择的。

——换作别的不负责任的父母,裴炀或许会这样埋怨。可妈妈太好了,会在他委屈时把小小的他抱在怀里哄, 从不强迫他做不爱做的事,会在他选择自己感情时无声支持。

面对这样的母亲, 裴炀心里只有亏欠和内疚。

洗完碗的裴炀回到餐厅,发现桌上的白酒瓶已经空了, 裴知良不知去向,傅书濯和裴瑜吉都醉得不轻。

他微微一愣:“爸呢?”

裴思微随便扯了个理由:“睡下午觉去了。”

“哦……”裴炀想说刚吃完饭就躺下不好, 但又觉得太说教,只能抿唇憋着。

“书濯好像有点醉了, 你扶他回房间休息下吧。”

裴炀看了眼傅书濯, 领口的皮肤都红了,脖子也是, 晕了一层淡淡的粉, 这是他喝醉的典型征兆。

他犹豫地看了眼裴瑜吉:“那……”

裴瑜吉难得笑了笑:“去吧, 你哥我酒量没那么差。”

裴炀只好搀着傅书濯往房间走,裴思微和裴瑜吉的声音慢慢远去。

“猫儿……”傅书濯弓着腰, 埋在裴炀颈窝。

“嗯?”

“你身上好热。”傅书濯的吐息就洒在裴炀皮肤上,都烫红了。

“是你体温太高了。”裴炀把傅书濯扶到床上, “你坐好。”

他转身开了个空调,温度没打太低, 又去拿毛巾擦干傅书濯脸上的汗。

“我去看看爸。”裴炀不放心地叮嘱傅书濯, “你乖乖坐好, 等我回来。”

“嗯……”

裴知良的房间在客厅另一边,房门没关,裴知良背对着们坐在书桌前,摩挲着一个相框。

下午阳光热烈,有些反光,裴炀没看清照片内容。

他犹豫地喊了声:“爸。”

裴知良惊了下,立刻盖下相框,调整好情绪起身:“怎么了?”

“没事……来看看您。”裴炀发现裴知良的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喝过酒的缘故。

“我没事,就是好久没喝这么多了,有点晕。”

裴炀站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聊什么:“那您睡会儿…我先走了。”

裴知良瞬间抬头:“去哪儿?”

“回…房间。”

裴知良会错了意,以为裴炀吃完中饭就要走。气氛有些尴尬,裴知良有心地想关心些什么,聊点心里话,可这么多年的隔阂叫他们都难以说出真心话。

如今的裴炀除了病都过得很好,傅书濯很爱他,他们不缺钱,不缺物,一时间他这个父亲好像显得极为多余。

裴知良哑着声音,摆摆手:“你也回去睡会儿。”

“好。”

裴炀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回到房间关上门,心里的紧张才慢慢散去。

他一抬眸,就对上傅书濯低迷的眼神:“困。”

“那睡啊。”

“你陪我。”

裴炀嘟囔地走过去:“刚吃完饭就躺下不好。”

傅书濯一把揽过他的腰:“那动动?”

裴炀红了脸:“你有病啊,这是爸家。”

“我是说做做俯卧撑,你在想什么?”

“……”裴炀一巴掌呼开他的脸,“要睡就赶紧睡,话那么多。”

被打的傅书濯还闷笑了两声:“猫儿,你身上好香。”

裴炀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脸红得要命:“不就是洗衣液的味道。”

傅书濯反驳:“明明都是我的味道。”

“……”裴炀快hou不住了,体温比傅书濯这个酒精上头的人还高。

“你不要闹了——”

傅书濯撑着腿,勾过裴炀的腿弯,他们的距离又近了点。傅书濯紧紧抱住裴炀,在他心口蹭了半天:“裴总,我好想你。”

“我不就在这儿?”

“嗯……你就在这儿,我也想你。”傅书濯的脸闷在他腰腹,看不清表情,“是你先勾我的,你不能做先放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