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6页)

但无论什么御马,都与眼前的马王比不了!这是自由生长在深山中,最纯正剽悍的血统,没人能驯服。高傲、灵秀,仿佛还带着一些通透的神性。

见师兄这个样子,承安也怕他误会,急忙解释,“这马是帮忙的,并不是权贵之家的东西,咱们赶紧吧,天黑之前它还要回山里。”他照搬水时的话,说服师兄上马。

马王太过高大健壮,三人同骑也很宽敞。站起的马王独自感受了一下,觉得也行,还没有驮那只“狼”沉。于是舒展四肢,风驰电掣的回到村中。

路上或许碰到零星马车或行人,只是还没等他们惊异,这匹黑马就早已飞驰而过,消失了踪迹。

未至中午,已到村庄。

骏马从人少的后坡上来,一个飞跃,便跨进水时的院子。孙陆谦医者仁心,随着水时身后立刻箭步下马,结果没站稳还倒了个趔趄。

他与水时赶到屋里救人,郑承安则下坡给父亲报一声信,也叫二老安心。

屋里,水时紧张的蹲在温热的土炕边,戚戚的瞧着符离没有血色的脸,他总忍不住将细白的小指头探在符离鼻间,感受着微弱的气流,他才能安心。

孙陆谦已经过了见到符离的惊讶期,他暗暗告诫自己,他孙氏子孙没什么可惧怕的!只是病人魁伟了些,野性了些,有什么要紧!异族他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他却是没见过,就他所知,没有哪里的异族,是这幅筋骨与体魄!

身为医者,他看的不是样貌与肤色等外在,而是在治伤期间,摸了骨……

没人会有这样的一副铜皮铁骨!

这人肩背上的伤,一看就是带有倒刺的重箭所击,皮肉被搅的糜碎,伤口巨大,不易愈合,若是普通人,别说上边的毒,单单这箭,早就将人射个对穿,死的不能再死!

但他却以筋骨之强,硬生生将重箭阻在肩胛骨之外!重箭分毫未进脏器,看着皮肉翻飞的吓人,实际也还好,只是入了强毒,昏迷过去。

孙陆谦又探脉,连带用布条擦拭伤口,送到眼前闻了闻毒药的残存气息。

“您看他怎么样了,情况还好么。”水时每隔一阵,就忍不住要问。

大夫出言安慰水时,“你救治的不错,将毒血都排出去了,如今只要分析毒性,找以克制之法便好。”

水时看着符离皮开肉绽的肩背,“那要不要缝几针,不然这没时候能长好。”

孙陆谦只当他孩子话,人体发肤,和衣裳鞋袜可不同!还缝缝!“你这小哥儿胡闹。”

随后,水时详尽的叙说了自己缝上狼腹的举措,和这个累世名医的废黜太医讨论了好久,关于缝合是否能促进伤口痊愈的论证。

最后,孙陆谦只觉这个小小哥儿的奇思妙想,打开了另一条医人的方式,虽有些儿戏,但若为真,那也是造福贫苦百姓的妙方,免了好些名贵珍惜的金疮药了!

水时不介意这大夫拿符离先练练手,毕竟有现代医学的支持,证明了外科手术的正确性。

余下,便是解毒,水时只见孙陆谦恭敬的打开医箱,请出了长短粗细无数银针!真叫他大开眼界,这才是医术世家的风范与底蕴!

他以火灼针,手法既快又准,各种弹压旋按,光是指法,便叫人眼花缭乱!

这施针过程极长,已然到了下午,郑家人不敢打扰,只悄悄将饭送进来,便下去了。

孙陆谦满头都是汗,因为符离中的毒既罕见、毒性又强,他以这样的体魄尚且昏迷不醒,可以预见这东西对上普通百姓的后果。

水时拿着巾子,不断给大夫擦汗,又给符离擦毒。经过针灸导毒的深入,不断有紫沉沉的血从针灸之处溢出来,滴滴答答的流下健壮的躯体。

直到晚饭,孙陆谦才收针,他长出一口气,手都有些抖,毒血已经逼尽,他先开了一张方子,叫师弟跟自己回县城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