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老郑一听也有理,大不了叫冬生多上坡看看,勤帮着就是了,这才答应。

但当晚依旧是没法立刻搬的,得先去将坡上屋子的炕烧热了,烤一烤屋子的潮气与凉气才行,水时本要自己去,结果大哥与冬生二话不说,抱了木柴就走了。

水时心中过意不去,自己这就是又增加了这家人的活计了,可也没办法,只留以后慢慢答谢。

在搬家之前,郑家好一阵折腾,往坡上送了很多日常生活的物什,柴米油盐,外加铺盖油灯,就连白菜土豆,也运了好些放在坡上院里头两米深的地窖中,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却解了水时的燃眉之急。

水时推辞不过,便也随他们,只是在走之前,将藤筐打开,取了好几棵大火芝,死活都要送给郑家。

郑老汉本来连忙推却,他照顾水时,一是为故友恩情,二也是存了以后一家人的心思,并不图什么回报。况且,一家人谁也没见过这样又大又厚实的极品灵芝!这得值多少钱!

大嫂子眼睛瞪溜圆,“这,哥儿!你这从哪得的!可不得了。”

水时想了想,也瞒不住,还是照实说,“东山中密林处采的。”

一家人本想着知道个地方,他们也好去碰碰运气。但一听“东山”两个字,都静了,谁也不敢吱声。

那是先祖就定下的禁地与险地,对东山的恐惧流淌在热河村民的血液里。这回无奈,几个兄弟是豁了命去找的水时,他们几个好把式万般小心,依旧差点丧生于熊狼。回来之后更是再也不敢提东山。

况且先例在前,远山村要拿水时祭狼,也是因为起了寻宝的心,进了东山,结果那批人死的死,疯的疯。连村民也遭灾,谁也不敢养牲畜了,必被无声无息的咬死。

于是这家人没人再细问灵芝的来处,也都咬死了不说出去。宝不露与人,既省得枉添他人寻宝搭上性命,又能保东山下的乡村安宁。

最后郑老汉实在觉得不稳妥,才收了灵芝。水哥儿自己住就够风险,外加这些宝物,非长久之计。水时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值钱,所以也没多想,见郑叔收了,还挺高兴。

他自己还留了一棵最大的呐!等睡热炕上火的话,好熬水喝!

于是牵小黑马上坡之前,还在那教人家怎么吃灵芝呢,“婶子,把那东西熬成水喝了,或磨成粉做糕,护肝解毒,还不爱生病!”

郑婶子闻言呛了一口,面色僵硬的答应了。心中却想,东山上的神物,还吃?不砍块板供上,她都觉得折寿……

无论怎么说,水时终于搬了新居,傍晚独自坐在热乎的火炕上,舒了口气,享受着安静与自由。

但想了想,又滚起身,将狼毛中裹着的漂亮雏蛋都翻出来,对着灯光一个个看,仿佛也没什么异样,便都好好堆在炕头,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孵出来!就在他盖蛋的时候,门外响起“铛铛铛”的敲击声,还颇具节奏。

水时谨慎的打开木门的探看孔往外瞧,就看一只马嘴,堵住了木孔!

小黑马自从没人后,围着一人高的院墙栅栏转悠了两圈,抬着长腿跃出去,又跃进来,都玩腻了,看水时还不开门请它进去!便拉着一只马脸,边用前蹄踢门,边往屋里看。

水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个马!外头草料都有,但非要和水时睡屋里。无奈,水时一心软,还是开了门。小黑马甩着辫子,四条腿迈着矜持的步子,趴在了炕下的地上。

水时见这一幕,甚是觉得,仿佛东山上的动物都极骄矜高贵似的,那个破狼崽子如此,胖松鼠如此,眼下乳臭未干的小黑马,也一副天老大、它老二的样子!

弄得他自己像个长工,天天伺候主子!

但猫在被窝中回想起那些点滴细微之事,心里却柔软又感激,它们是很照顾自己的,以至于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在严酷的山中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