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猫尾失踪(第3/5页)

他静静地看着脚印,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有了灵感,然后拿出涂鸦用的红油漆,以脚印为中心喷涂起来。

脚印和油漆拼出一副潦草又狂躁的画,最后没忘记照例写上:“欠债还钱”。

屋内的动静已经停歇,迟曜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上次虽然目睹了冯路易和邱哲之间的肢体冲突,但那是出于一种愤怒的反击,远远没有今天看到的画面触目惊心。

因为这场暴行,并不附带什么情绪,只是纯粹的凌虐,纯粹的恶。

Aloys放下喷漆,突然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望向门口的猫眼。

迟曜连忙闪身躲进墙角,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

该死,他忘记拍照了。

Aloys从城中村出来后,又马不停蹄去了下一个地方。

迟曜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继续跟上去。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跟踪狂。

真是疯了。

这回去的地方,迟曜认识。

N市唯一的天主教堂。

Aloys对教堂的构造很熟悉,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路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后门。

这里的门没有猫眼,迟曜虽然没法也跟进去,但是他发现,这个房间的方位,正对应着他上次来教堂时,无意发现冯雪兰的地方。

于是迟曜匆匆走进正门,找到记忆里那扇彩绘落地窗,从边缘的缝隙里继续窥伺。

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神父正坐在桌前翻看一本书,清晨的喜光从窗外照进来,在雪白袍子上洒下金色的影子,他时不时看向窗外的唱诗班儿童,对稚嫩跑调的歌声报以鼓励的微笑,画面恬静又安详。

满身戾气的Aloys反而和这里格格不入。

其实之前,迟曜就有注意到这个外籍神父Darío(达里奥),他似乎是拉美人,说西语的口音有些独特,发S音时,上下牙齿咬合送气,格外清响,因此叫Aloys名字时,像在微笑。

他说:“Aloys,周末教堂有弥撒,人多,不是让你别在周末过来吗?”

Aloys没答话,在冯雪兰躺过的位置蹲下来,手指细细描摹,察觉到墙缝里残留的雪兰花信息素味时,眸子暗下来,默不作声地坐在了神父身边。

神父正想说些什么,又有人敲门,是修女告诉他忏悔的信徒来了。

原来这个房间是忏悔室,但装潢仍然不输主堂,连被Aloys随手揉成一团的手工真丝地毯,也出自迟曜听说过的设计师。

凶悍的少年没有要走的意思,神父只得让人先进来,倾听者和诉说者隔着桌子开始了忏悔仪式。

迟曜赶紧拿出手机拍照。

Aloys并没在听忏悔内容,他仰头看着水晶吊灯出身,那些所谓的罪过,只是无意义的鸡零狗碎,真要说的话,他在这里忏悔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但神父始终耐心而和蔼地劝解信徒,就像圣牌上刻着的圣者,博爱众人。

结束后,信徒将手放入盛着圣水的铜盆中洗净,Aloys终于耗尽了耐心,抬脚搭在桌子上,水面荡起不安的涟漪,肌肉线条健康紧致,鞋底几乎伸到神父脸上。

神父看着鞋底新鲜的血迹,并没有生气,反而诡异露出了笑容,然后礼貌地将被Aloys吓到的信徒请了出去。

“这么早就出来干活了,不愧是年轻人。”他夸赞Aloys。

“他没钱。”

“没关系,有的是时间耗。”神父的目光还是很温和,“这些人就像虫子一样,不管抓住几只,还是会有无数只送上门。”

“嗯。”

“辛苦了,你做得很好,一会儿留下来吃个饭吗?”

“我做得很好。”Aloys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也笑了,“那她呢?”

“她不太听话。”Darío双手合上鲜红的教规书,他有一颗与少年眼睛很相似的绿宝石尾戒。“所以我小小地惩罚了一下她。”

铜盆被打翻在地,接着是嘈杂的打斗声,然后几个彪形大汉也进了房间,局面愈发混乱,人影扭成一团,迟曜看不清Aloys了,只能听到几声冯雪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