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车子驶离医院, 逐渐远去。

向着地平线的尽头进发,淹没进来往的人潮里。

镇子如往常安宁,河水淙淙, 中世纪风格的壁画迎着清风,老旧岁月的韵味浓重。

病房里的两个人相拥, 难分难舍。

纪岑安一只手反撑在身后,扬起下巴,眼眸眯了眯。

不复先前的自持,丢开所谓的规矩和分寸,南迦挨上去,含住她的唇瓣,吞掉所有的热气儿。

……

持续地亲着。

窗外已是辉光遍天,团簇的云在山头上燃烧,金黄的薄暮侵染大地。

一束昏弱的夕阳斜入屋子, 打在纪岑安身侧, 偏巧擦边而过。

换做纪岑安攀住南迦的肩头,手指穿过对方浓密的头发,抚着南迦的后颈,再上移摸到后脑勺, 连中途换气的机会都不给一次, 久久控着人, 不松手。

甘愿被把控,南迦顺由着纪岑安的举动。

那条丑陋难看的伤疤惹眼,弯扭像附生的异物。

南迦很在乎,一遍一遍地用手捂它。

抬起南迦的脸, 纪岑安不明显的喉头上下轻轻滑动, 和南迦对看一眼, 四目相视。

亲完了,夜幕随之压了下来。

真下楼转悠一圈,到外面晃晃。

异国之行的最后两天忙碌,诸多流程都需要抓紧处理。

瑞士警方接连来了几次,后边陆续又有其他部门和各种人员找到这儿。有外国面孔,还有国内的人。

纪岑安被单独问话多次,配合两边的行动。南迦同样被叫走了两回,配合相关机构的工作。

告别瑞士不是结束,等回国了,纪岑安将会站在证人的队伍里,需要她履行的责任还有一大堆。

邵予白先行回了Z城,不和她们同路。

一声提前知会都没有,邵予白是不告而别,飞机都落地了才派秘书到医院送东西。

是早前纪岑安交出去的那些东西,全都还给原主,一样没要。

秘书单独找的纪岑安,递上一张名片,代为传话:“纪小姐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打这个号码。”

出于交情和该有的感激,纪岑安问:“邵总走得那么急,是你们公司有事,还是出了其它突发状况?”

秘书实诚讲出细情,不隐瞒。

纪岑安顿住,须臾又恢复如常。

“这样。”

秘书毕恭毕敬,很懂人情世故,再客套了两句,大意是希望纪岑安保重身体、早日康复之类的过场话。他还拿出一张卡递给纪岑安,不明说是哪个意思,但隐约透露是邵予白留的。

纪岑安不接,没要那个。

连同还回来的那个一并推拒了,也是一样都不要。

给出去的东西不回收,何况是早就允诺过的。

既然答应了,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不然就又是一桩藕断丝连的人情债。

秘书倒不强求,温声说:“邵总后半年要到美国开辟新市场,不会常驻国内了。”

心知会是这个发展,纪岑安不意外,说:“知道了。”

秘书接道:“有机会再见。”

纪岑安:“行。”

干脆利落的分别,一点不拖泥带水。

两方都是爽快性子,自幼一块儿长大,清楚该如何处理这种局面,皆都看破不点破。

邵予白没说放弃,留了两分体面和余地。

当年没能帮上纪岑安,可这次算是仁至义尽了。

本就是谁也不欠谁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大的恩怨。

目送秘书出门,纪岑安半个字都不多讲,甭管情义上怎样,她对邵予白就这样了,只到这个程度上,未有更多的。

如同曾经一般狠心,一丝念想都不给对方。

南迦知道这事,可没过问,甚至不到病房里打搅二人。

收拾行李期间,纪岑安转头,有意开口问:“你不好奇?”

南迦的心神都在装药的瓶瓶罐罐上,脱口就是:“不。”

纪岑安说:“可以问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