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3页)

当初都能狠心抛下她,而今又千方百计送快递回国,定然不是良心发现幡然醒悟的戏码,指不定挖坑等她跳。

掌心蹭桌角边沿磨了磨,纪岑安满面凝重之色,思索良久,还是关闭电脑界面,轻合上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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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上门时间是晚上九点,天黑以后。

赵启宏开车送纪岑安到阿冲他们的新租房,南迦知情,没说什么。

新租房在北区,离大学城半个多小时车程,临近艾加公司。

照旧是安保相对更完善的电梯房,由艾加公司提供的免费家庭住房。陈启睿和江添都挤这里长住,沾阿冲的光,顺便也是为了相互照应。

纪岑安与阿冲保持半断联状态挺久的了,私下有在关注周家的动静,清楚他们这阵子一连换了好几处住所,但没亲自来看过。

新租房里只有陈启睿,江添也不在,跟着阿冲一块儿回镇上了。

——江添其实和阿冲是远房亲戚,江添他爷和阿冲的姥姥是兄妹,曾经是一家人。

纪岑安进门,陈启睿叼着烟趿拉起人字拖出来,十足的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

其他同伴不在,没人管,他过得挺随心所欲,典型的邋遢单身汉模样,就差穿大裤衩子白背心了。

纪岑安打量一周,随口问:“江添跟着去做什么?”

陈启睿也随口答:“烧香上坟。”

瞄他一眼,纪岑安皱眉。

陈启睿勉为其难解释:“明天是他爹妈,还有阿冲她爷的忌日。”

纪岑安愣了愣:“一起?”

“一天死的,肯定一起。”陈启睿说,独自待这边闲得发慌,好不容易来个活人,便话多地讲讲。

江添家九几年开旅馆的,做小生意,阿冲她爷当年就在江家旅馆里打杂补贴家用。后来有一天晚上小旅馆无故失火,江添爹妈和阿冲她爷就一块儿烧死在里面了。

那次死的还有到镇上祭祖的一家三口,一对年轻夫妻加一个襁褓之中的奶孩子,反正挺惨烈,一个都没活下来。

二十几年前的变故了,那会儿江添才出生不久,要不是当晚他被父母送到还活着的奶奶那里,交给老人家照看,保准也早就夭折了。

陈启睿三言两语讲得没头没尾的,细节方面不提,大致说一嘴。他把箱子丢给纪岑安:“接着。”

鬼使神差的,许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加上心里无缘无故的烦乱,纪岑安又问:“老家在哪儿?”

陈启睿反问:“怎么?”

纪岑安说:“问问。”

陈启睿说:“你肯定没去过,一破地方。”

心里有种古怪的直觉,纪岑安执意:“哪个破地方?”

吐出一口白气,陈启睿夹着烟:“高桥镇。”

早前阿冲他们一直说是Z城本地人,讲得比较笼统,从未提过这个地名。

听到耳熟的地方,还是上次去过的,纪岑安顿住:“你们和张林荣一个地方出来的,老乡?”

陈启睿挑眉:“你知道张林荣哪里的?”

纪岑安扯谎:“在酒吧听张林荣说过。”

“算是,”陈启睿点头,“不然也不会去他那里打工。”

很多事本来就有关联,都是有原因的。不过都是无关要紧的琐事,纪岑安一个外人,大家也不可能刚认识没多久跟她提这些陈年旧往,何况是这种天灾人祸的意外,讲了纯粹是徒添伤心。

也就现在混熟了,加上俩当事人不在,陈启睿才多嘴瞎咧咧,他抖抖烟灰,看向盒子:“这什么?”

纪岑安搪塞:“朋友送的礼品。”

陈启睿不信,当场嘴毒地拆穿:“我就这么好糊弄?”

纪岑安不辩解,爱信不信。

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陈启睿咬咬烟嘴,睨她一下,不说拉倒。盒子给她了,阿冲交代的事情做完,陈启睿径直开门送人,不挑明某些话,别有深意说:“下次别写这儿的地址,没地方收就送店里,我可以代拿,不用找阿冲。她工作忙,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