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4/5页)

之后便没有再发生什么插曲。

到驿站休整过后,新添了几匹骏马,睢昼便去骑马上路,也不必再跟鹤知知挤在同一辆马车里。

如此赶路数日,终于进了东洲。

节度使李簧早已派人在关口等着,公主的车队一到,便立即迎去了李府。

李府自然是大摆筵席,歌舞升平。

不过也就很克制地唱了两曲,托起来一个气氛,李簧便把那些丝竹管弦撤了下去。

李簧坐在下首,拱手道:“殿下莅临东洲,老臣真是百感交集。看到殿下,既高兴喜悦,又忍不住思念都城的亲人,阵阵感伤。”

李簧是父皇那辈的老臣,迁升节度使之前,一直久居都城。

他会发出这番感慨,倒也的确有几分真心实意。

鹤知知端起茶盏,和他互敬了一回。

景流晔在右首坐着,听见李簧说话就心烦,百无聊赖地往嘴里扔着葡萄。

睢昼坐在他旁侧,手里慢慢转着一个茶杯,默然不语。

总有些似是而非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一时之间连不成串,也分不出真假。

李簧感叹完,又道:“有殿下在,今日本应是大喜,可惜东洲如此情状,老臣实在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思,今日的筵席也不够豪奢,还请殿下恕罪。”

鹤知知道:“李大人不必客气。可是,听李大人所言,东洲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簧叹气道:“东洲被瘟病缠了许久,断断续续总不见好。这些时日,耕种的农户越来越少,每日屠宰的家禽牲畜锐减,捕捞数更是只有前些年的一半……老臣每每想起此事,便心有忧虑,夜不能寐。”

景流晔悄悄地翻着白眼。

鹤知知点点头,东洲的瘟疫之事她早就有所耳闻。

这“瘟疫”并不单单指一种病,东洲地势较低,常年湿热,又临河靠海,常有些海里捞上来的东西带着不干不净的怪病,流传开去,便成了大范围的瘟疫。

因病状不同,也就不能统一地救治,还要分类、分状。但染病的人数太多,医术拔群的大夫又太少,很难将所有人根治。

据说东洲为此专门养了一支鹰巢军,让他们学习基本的医护能力,散布在各个街道,每日巡逻,发现患者便及时救治。

这是一个很好的创举,鹤知知记得,当年李簧提出这个点子时,得了母后极大的赞赏。

当年便决定拨大笔官银给东洲,就是为了培养这支鹰巢军。

但东洲后来每一年都上书想要增拨这笔钱,朝廷有心而无力,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听李簧说到这里,鹤知知也大约明白了过来。

他记挂百姓或许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但想要银子这一点,总是真的。

鹤知知浅笑两回,几句话间,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将此事带了过去。

李簧面色不虞,瞟了鹤知知好几眼。

虽然心有不甘,但或许是没再找到合适的时机,也或许是想着,一个小公主也拿不了什么主意,总之没有再接着说。

但之后的筵席上,李簧明显对鹤知知冷淡不少。

别人说话时,他便低头看着文书,蹙眉似乎在深思什么。

鹤知知同他说话时,他也时不时走神。

甚至最后饭吃到一半,有一个小官跑进来在他耳边附语几句,他直接站起身行了个礼,说身有要事,离席了。

鹤知知看着他离开,眯了眯眼。

主人都不在,筵席自然是草草散场。

公主的侍卫屏退左右,只留下景世子和国师的人,在院子里同公主说话。

景流晔迫不及待地说那李簧的坏话:“他就是一惯会装的老狐狸,开口就是要钱,跟谁都是如此。殿下别信他,他对殿下不敬,殿下把他革职,封我做节度使,我非狠狠给他两拳。”

鹤知知被他给气笑。

“他敬不敬我,倒不要紧,反正我们也就是过来露个脸,不在他这里久留。”鹤知知皱眉道,“但我总觉得,他有几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