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4/8页)

迷香,对,迷香。

她之前为什么没发现,这儿香得不寻常?

是她把国师绑在了这里,让他被药性控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没错了。她让国师被迫破戒,再也不复往日的飘然若仙,失了保护多年的清冷无垢之身。

苍天呐。恶女竟是她自己!

鹤知知心里好似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身上的热火也被完全浇熄。

方才她还不知所以然地紧紧搂抱着国师沉沦,现在却只想飞速逃离此地。

鹤知知手指都在颤抖,原本搭在睢昼肩上,现在赶紧抬起来,放到了椅背上。

她撑住椅背,跪坐起来。

她双腿还在发软,微微抖着。

方才搂紧睢昼的那瞬间,爆发的余韵还在四肢百骸游走轻颤。

鹤知知脸色更加苍白,也不顾虚软的肢体,咬咬牙挪下一条腿,踩在了地上。

睢昼看着她的动作,看到她离自己距离远了,感到迷惑。

于是又看向她,眸底还燃着炽火,哑声道:“知知。”

这低沉的一声里,包含着多少未尽的邀请、引诱。

鹤知知吓得整个人又是一抖。

她……

作了孽了!

鹤知知逃窜的速度更快,憋足力气从睢昼身上挪下来,脚步软得差点跌倒在地,匆匆低头不敢看他,踉跄着往门口撞去,逃出门外。

身后传来挣动的声音,凳脚在地上撞动。

鹤知知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

她做了大错特错之事。

她的心已经麻木了,早离开一点和晚离开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鹤知知木着一张脸,迟疑地收回离开的脚步,又转身走进殿内。

在椅子上挣扎的睢昼看见她回来,便停下了挣动,只专注地凝视着她,俊朗的、带着薄汗的脸上满是期待。

鹤知知屏息走近,每多看睢昼一眼,心里就被更大的愧疚淹没。

国师今日穿着一身乌金坠边袍,此时衣领、腰带都已被她糊里糊涂扯乱,露出里面的洁白内裳。

那身端庄的外袍几乎被脱了下来,逶迤在地上,像一朵盛开到荼蘼的花,衬托着被绑在其中、额上汗湿、眼尾殷红的国师,仿佛从花蕊中钻出来化身为人的花妖。

鹤知知心脏跳得极其剧烈,几乎生出了疼痛,顶着胸腔。

她迎着睢昼的目光,慢慢走近,慢慢蹲下来。

然后快速扯开了扣在凳脚上的爪钩,连站都来不及站直,扭头飞速地逃跑。

一路奔逃出七拐八扭的回廊,奔逃出月鸣殿,冲下将龙塔,翻身上马一路疾驰。

月鸣殿深处,睢昼仍然坐在椅子上。

被解开的爪钩慢慢地回缩,最后弹了一下,掉在地上。

绑缚住睢昼的绳子也自动缓缓松开,在他身周绕成几个缠在一起的圈。

都这样了,已经足够说明,鹤知知不会再回来了。

睢昼安静地坐着,双眼失了焦距,茫然地看向前方。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

鹤知知回到寝殿之中,一路冲到床上去。

拿着软枕包住头,来回滚了数十圈,把崩溃的大叫声都闷在软枕里。

她现在脑袋里根本来不及思考别的,光是方才坐在睢昼身上的那一幕幕情景在脑海中反复重现,都已经足够要命了。

她的脑袋噼里啪啦乱炸,简直比爆竹还爆,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鹤知知当真咬住自己的舌尖,可刚一碰到,又立刻被触动回忆,浮现出舌尖被另一个人舔舐的感觉。

鹤知知吓得立刻松开,整个身体倒转过来,用双臂死死压住枕头摁在脸上,企图闷死自己!

她憋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枕头呼哧呼哧地大喘气,摸摸自己滚烫的脸,又想起睢昼呼吸滚烫,喷薄在颈间……

鹤知知跪在床上,拼命用脑袋砸床。

侍女进来时,看见鹤知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安详地合着眼,手里还拿着一枝莲花,连脚尖都并拢,好似一块优雅的木板被摆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