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4/4页)

杨楼的月波酒是新近酿造出来的,这阵子风头正劲,绵绵让过卖上了一壶,挑铛头拿手的菜色点了满满一桌,姐妹们也推杯换盏,喝得热闹且尽兴。

绵绵抿了口酒,嗟叹着:“我已经有阵子没上外头吃席了,当初在江陵府,满城十六家酒楼,没有一家不认得我,如今到了上京要学你们这些贵女的做派,都快憋闷死我了。”

大家嘴上笑话她,其实暗里也羡慕她在江陵府活得肆意。高门贵女有太多的约束,约束一辈子,不可能像商贾人家那样放任爱女野蛮生长。人从自由的环境跳进了框框里,说不难受,那一定是假话。好在结果不错,憋屈几个月,换来伯爵府的亲事,至于以后是不是还要继续憋屈下去,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碰杯,满饮,十分痛快。杨楼的菜色确实不错,除了大名鼎鼎的几个招牌菜,还有白燠肉、八糙鸭和香药灌肺,也做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肃柔喝了两盏,酒气有些上头,一阵阵觉得热起来,便起身走出门,在露台前的鹅颈椅上坐下,吹吹晚风,也可发散发散。

倚着栏杆往下看,大街上人来人往,比阁内的影戏还要好看。晚间有年轻的男女成双成对出游,这上京的夜,也晕染得格外旖旎美好起来。

只是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仿佛背后有人一直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大大地不自在。

迟疑地转头望了邻近的酒阁子一眼,忽然发现相隔两三丈远的露台上,有个身影负手而立,正直直望向这里。肃柔顿时吓了一跳,忙敛裙站起身,因他背对阁内的灯火,看不清面目,但照着身形轮廓来看,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赫连颂无疑。

肃柔瘟头瘟脑想,奇怪,怎么又在这里遇上他了,这上京城难道果真这么小吗?

先前打过几回交道,知道他的习惯,料他应当不会错过搭讪的机会,至少要打声招呼吧,然而并没有。

他沉默着站在那里,看了她半晌,然后决然一转身,又回酒阁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