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3页)

话不过三句又触及伤心事,他神色沉静下来,不见刚才眉飞色舞的模样。

唐蔓蔓暗暗叹一口气,现在她还记得华灯下初见他的时候是何等的少年意气,现在不过一月,就已经蒙上了一层哀沉雾气。

她的声音如这茶清冽:“我会帮你报仇。”

她目光落在窗外,似在看街上热闹得人群,似透过层层建筑,看这个世界。

她会为这任性妄为的江湖套上律法的绳索,以规则定义自由,也会……

另一边,向轮果然财大气粗,那厢书生还在对著书写在绸布上的谜题绞尽脑汁的想答案,希望以此来提前博得花魁的好感。而他们一行四人,又向轮钱财开道,大笔大笔的钞票撒出去,成功得到了正对舞台的二楼包间——的临间。

向轮很是不满,他难得又交到合眼缘的朋友,怎么能不坐在最好的座位里!

他手伸进怀里,“啪”的一声,又是一张面额千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叫他们出来给本少爷让座!”

领路的丫鬟极为忍耐的吞咽一口唾液,两眼死死盯着压在他指下的一打银票,艰难道:“公子,灵秀楼有规定的——”

“啪”“啪”,又是两张。

小丫鬟:“规、规定银票、不是,规定入座的客人——”

眼见小丫鬟嘴角都快要哭出来,习修竹轻叹口气,将最下的银票抽出递给小丫鬟:“我们就要这间,上些好酒好菜即可。”

逼得剑仙说如此不剑仙的话,不愧是向轮。

小丫鬟感恩戴德的逃也似的跑出了包间,他哼哼几声,不甘不愿的将银票重新揣进怀里。

他们临间,二皇子荆纭左拥右抱,看着荆缙紧张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六弟,你这样可是不行,将来父皇赐婚有了妻妾再这般青涩,可是会被嘲笑的。”

荆缙躲了躲靠过来的女子,不太自在的道:“缙的情况皇兄是知道的,实在难以如皇兄这般轻松惬意,皇兄莫要再为难弟弟了。”

看他这样,荆纭才挥挥手叫他身边的女子离开,自己咬着美人送到嘴边的水果,享受起来,只余光落在荆缙身上,暗含得意轻视。

他听闻进京的路上荆缙躲过了刺客还以为他有些手段,却没想到不过是个女子靠近都能让他丑态毕露的毛头小子,母后还叫他小心着点,实在是操心多余。

时间渐逝,向轮看向台上,沉声道:“来了。”

盲医坐在他对面,闻声微微探身,修长手指搭在宽窗边缘,指缘在灵秀楼内红灯笼光照下泛着浅浅的红。

一楼众人忽的闻到一股浅淡的香甜味道。

灵秀楼内本就各色香味混杂在一处,这清香却叫人难以忽视,直叫人下意识追寻而去,就连在人间走动的衣衫浅薄的美貌女子都叫人忽视,看不进眼底。

“这是……花?”

有人伸手去接,浅粉的花瓣飘飘扬扬落尽他的掌心,愕然抬头,无数花瓣从楼顶倾泻而下,便是风吹桃花林也比不上这刹那飘落下的花瓣,这花瓣落在一楼众人的手上肩上,落进他们面前的酒杯之中,如妖媚的舞娘在他们面前起舞,纤纤素手自他们鼻端挥过,带起令人神往的清香。

忽有人高声道:“快看!”

花瓣之中,数道红绸垂落而下,晃动间叫人看不真切,就在此时,楼内分站四周的女子手中轻晃,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一道火红身影蓦然出现在视野之中。

清香越加浓郁。

“花魁!是花魁来了!”

“好美!”

一身火红的女子仿佛从天上飞来,轻飘飘没有一丝重量,她红色绣鞋鞋尖轻点,如蜻蜓点水落在舞台正中,面上的半张红狐面具遮住她上半张脸,露出她白皙的脸颊和红润嘴唇,那唇角微勾,指捏兰花自颊边垂下,眼尾微挑,扫过台下。

只这一个动作,便听闻片片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