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戏里戏外(第2/3页)

齐王怒火未消,很显然他已被仇恨所蒙蔽了心智,并没有听进赵希言的话,“本王容忍不了杀妻之人多活一日在本王眼前。”

“兄长怜惜嫂嫂,不忍她枉死,可是兄长也要顾念贵妃,贵妃生育兄长,抚养兄长成人二十余载,有哪个母亲,会想看着自己的儿子做傻事白白断送呢?”赵希言说道,“我还未至十岁时,朝廷就破例册我为燕王世子,陛下多次下诏命我入京,都是因母亲不舍我,迫使父王拒受诏书,直至去年冬日,诏书再次传到北平,父王无奈接下诏书,母亲便整日以泪洗面,日日埋怨父王,前不久我又收到北平的书信,母亲卧榻已数月了,而我却”赵希言越说越伤感。

齐王听之,对这个堂弟瞬间心生怜悯,同时也对自己的软弱很是内疚,“我还未出生时,朝政由外戚张氏把持着,皇后稳坐中宫,太子已立,母亲虽得宠,然在六宫之内如履薄冰,每日都要向皇后请安,还要提防张氏族人与宫内其他妃嫔,我这一生,都被女人护着,反过来,我身为亲王,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你说,我还有什么用呢?”

齐王一番话,让赵希言神色微变,但很快他便又是一副伤神之-->>

资,同着齐王连连哀声叹气。

行完一番极为庄重的凶礼,又与齐王交了一会儿心后赵希言从齐王府拜别,穿上衮龙袍登车离去。

宽大的车架内,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伸向赤袍肩膀上的盘领扣子,赵希言下意识的躲开,“换衣服这种事情,就不劳烦杨姑娘了。”

杨书瑶收回无措的手,端坐在凳子上呆呆的望着赵希言,“数日不见,世子就与奴生疏了么,还是说世子已抱得美人归,就此避嫌?”

赵希言脱下外面的袍服,旋即将裹在里面的缌麻丧服一一脱下,重新披上袍服,脸上的哀伤之情也消失不见,“逢场作戏只在场上。”

杨书瑶作罢,也不与之计较,“齐王一向心大,为人耿直,皇帝喜欢的,正是他事事皆不隐瞒的赤忱,如今没了齐王妃,纵然齐王不蠢,但他也不屑于用阴谋,齐王府成了一座空壳,若没有皇帝的庇护,善谋之人设局,轻轻一推便倒。”

“他是不蠢,能看清时局,爱憎分明,但太过执拗,听不进任何劝谏,就如皇帝一样,刚愎自用,这样的人若是为君,因该会与先帝一样吧。”赵希言道,“武宗之过大于功,虽收故土,却也丢土,最后还是哄着我父为他打回来的,然那作为条件所答应的储君之位,却不曾兑现。”

“我们赵家的皇帝,真是一个比一个奸。”换了衣服的赵希言身上少了一层咯人的麻衣,总算舒坦了许多,呼着车窗外吹进来的空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

“比心狠?”杨书瑶看着赵希言,忽然问道:“若要比心狠,世子比之他们,又当如何呢?”

赵希言侧过头望着车窗旁端坐的年轻女子,眯起眼笑道:“论起狠,吾与今上相比,不及也。”

“哦?”杨书瑶有些质疑。

“今上为权,连生身母亲都可圈禁,又诛国舅一家,先皇太后死得不明不白,言,可不敢效仿今上。”赵希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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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自齐王妃之事出,齐王生母周贵妃常伴君之侧却只字未提此事,也未曾求情,直至齐王为已废齐王妃搭设灵堂偷穿丧服之事传入耳中,周氏恐慌。

“陛下至!”

转动的佛珠忽然止住,周氏睁眼,身侧宫人意会,连忙上前搀扶着起身,周氏握着佛珠,抬手拂了拂发髻,“瞧我仪容可还好?”

宫人与内使纷纷点头,皇帝掀帘入内,看着周贵妃手中的佛珠,“爱妃又在礼佛么?”

周氏轻呼一口气屏退左右后笑迎上前,“陛下怎么就进来了,妾身正准备出去迎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