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3/5页)

如果她所预料不错的话,明日的现在,多半会有贵人前来。

金乌西坠,月兔东升,眨眼又是一日。

次日清晨,未央临窗而立,看到院中海棠花开得灿烂。

微风袭来,海棠摇曳着腰肢,甚是可爱。

未央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忽听抄手回廊处隐有细碎脚步声传来,便回身对从夏道:“沏一壶新茶来,贵客到了。”

从夏有些疑惑:“什么贵客?”

自她与姑娘来到这个院子后,苍蝇都不曾飞来一只,其严密程度不亚于京中的诏狱,这种情况下,哪里会有甚么客人前来?

她的声音刚落,回廊处便响起男子温润声音:“难得你会将孤当做贵客。”

她微微一怔,便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晨曦微薄,金光散淡,男子紫衣锦袍,穿花拂柳而来。

他的年龄不过三十岁左右,寻常人极难穿得好看的紫色锦衣,在他身上尽显贵气,衣缘与袖口处金银线交织,细密的针脚绣着祥云纹,将他微微露着的一截皓白肌肤,衬得越发雪白,近乎病态一般。

再往上看,便是他好看面容。

他的轮廓极其干净,眉目含情,蕴着水光,让人很容易便想起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这句俗语来。

这样的模样,这样的气质,倒也的确配得上“贵人”两字。

而现在,那位贵人的目光落在未央身上,似乎在看未央鬂间的点翠凤簪。

奇怪。

一个大男人,怎会盯着姑娘家的发饰看?

这般的行径,再怎么好看的脸,也叫人欣赏不来。

从夏白了男子一眼,去耳室沏茶。

从夏沏好茶,端着茶出来,男子已进了屋,与未央相对而坐。

从夏捧上茶,男子温声谢过,声音如潺潺溪流一般,甚是好听。

“殿下今日过来,是为阿晏罢?”

未央道。

殿下?

从夏耳朵微动,余光偷偷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看了一会儿后,从夏忽而发觉,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与何晏有几分相似。

只是何晏的气质更为阴鸷厌世,而男子更为温柔,让人如沐春风,两种完全相左的气质,让人很难将两人联系到一起,故而她第一眼见到男子时,并没有发觉他与何晏的相像。

从夏又看了几眼,后知后觉想起,这个男人刚才的自称,是“孤?”

能够用“孤”自称的人并不多,大夏的储君方有资格。

算一算时间,自当今天子登基后,大夏统共出了三位储君,这三位储君,一位死于宫变,一位死于病患,还有一位自刎身亡。

三位储君死得干干净净,哪里又冒出一位敢自称“孤”的人来?

从夏心中越发不解,面前的男子再度开了口:“是,也不是。”

“孤只是想见见,阿衡的女儿是个甚么样的人。”

从夏眼皮跳了跳。

阿衡,不是她家乡君的名字么?

这个男子究竟是谁,竟这般亲密唤着乡君的名字?

“让殿下失望了,我没有母亲那般天真。”

未央神色淡淡,话里有几分嘲讽。

“你这个模样,倒是像极了阿衡。”

太子低头浅浅一笑,再抬头,略显苍白的面孔上闪过一抹怀缅之色,道:“可惜了,现在的阿衡,不再执拗刚烈了。”

未央目光骤冷,直直盯着矮桌另一端的太子,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般,道:“全拜殿下所赐。”

她的母亲自幼在宫中长大不是秘密,很得太子的生母丽妃的喜爱。丽妃在世时,时常将母亲带在身边,太子比母亲小上一些,二人便在一起玩闹,算得上青梅竹马。

按理讲,丽妃那般喜爱母亲,太子又对母亲颇为上心,正常情况下,多是丽妃会求天子赐婚母亲与太子,成全这一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有情人。

但丽妃并没有这样做,甚至大张旗鼓,为太子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