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未儿,你是不是误会甚么了?”

何晏蹙眉问道:“我何时与贵女两情相悦,要你去请官媒?”

“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

——他虽不大懂女人心思,但这种情况下,该说甚么话他还是分得清的。

窗外阳光掠过院中长青的枝叶漫进来,斑驳又细碎。

何晏离开座位,走至未央身边,微微俯下身,与正坐在软垫上的未央平视着。

未央把脸扭向一旁,并不看他。

窗台是漆红色,阳光经过,便被同化成红色,将未央眼尾染上一层淡淡的红。

何晏伸出手,想轻抚她的眼角,却被她不耐躲开,她转身回眸,冷冷看向何晏,不悦说道:“何世子,说话便说话,你动手动脚做甚么?”

“你再这样,当心我让舅舅打断你的腿。”

何晏一时无话。

认识未央这么久,他是第一次见未央气成这般模样——未央被迫嫁给他的那天晚上,对他也只是满身的戒备,并无将他挫骨扬灰的怒气。

而现在的未央,他丝毫不怀疑,若自己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会毫不犹豫将他一剑捅死。

未央的感情,从来是热烈又直接的。

爱也热烈,恨也热烈,容不得一丝丝的妥协与退让。

何晏手指拢于袖中,低低说道:“你走之后,我与飞白略说几句话,便去往赏菊宴。”

未央刚刚离开天水院时,一切仍是正常的,哪怕与萧飞白举止亲密了些,也不曾对他满心怨恨,那便说明,未央心中的气,是离开之后发生的。

何晏一边说话,一边捋着未央走后自己做了甚么,才会把未央气成这个模样。

“飞白倜傥风流,镇南侯又为天子倚重,一路而行,前来与他攀谈之人不计其数。我不洗热闹,便与他略微拉开距离。”

——这一路,他可是一句话都不曾说,专心致志在想如何尽快恢复身份,得到镇南侯的认可,而后十里红妆迎娶未央。

未央面无表情看着自说自话的何晏。

装,继续装,他与贵女丫鬟说话时的场景,她看得一清二楚。

何晏说完话,丫鬟一脸羞红跑了出去,向自家贵女传着何晏的话。

贵女听完丫鬟的话,亦是团扇掩面,笑得很是娇羞。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看到丫鬟与贵女的反应,便该知道何晏与她们说了甚么。

偏何晏还在她面前掩耳盗铃,说甚么心里只有她。

这种鬼话说给她听,打量她是三岁幼儿呢?

未央静静看着何晏的表演,只觉得他委实不容易,为了坐享齐人之福,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她与何晏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何晏的话这般多。

原来何晏的沉默寡言不是真的沉默寡言,而是他的话没有用武之地。

未央冷笑道:“后来呢?”

何晏想打马虎眼,也要看她依不依。

甚么只爱她一人,她今日便要撕破何晏的深情伪装。

“后来,我便到了宴席,公主将我的位置安排在飞白身边。”

何晏努力思索着,继续说道:“来敬飞白酒的儿郎极多——”

“找舅舅的人很多,找你的人,只怕也不少罢?”

未央不耐烦地打断何晏的话,一针见血问道。

“并没有。”

何晏看了一眼未央,有些纳闷她怎会问这种问题。

世家子弟自持身份,眼光甚高,怎会瞧得上他商户出身的他?

从他身边经过去向萧飞白敬酒时,都要略抖抖衣服,仿佛被他的铜臭味玷污了一般。

“没有?”

何晏不承认,未央气笑了,说道:“男女席面仅用琉璃屏风相隔着,公主又爱琉璃屏风,一朝设宴,用的全是上好的琉璃屏风。那屏风晶莹剔透,能叫人一眼便能瞧见对面的事情。”

“何世子,你是打量我没往男席上看,还是觉得相隔甚远,你那里发生了甚么,我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