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10页)

齐崇精光的身体,布满剑痕,血痕斑驳,全是齐邈之一下下划的。

百来道伤口,不伤要害,却能让人生不如死,是刑部密不外传的酷刑之一。

齐崇快疼疯了:“住手,齐邈之你住手!你这个疯子,疯子!”

齐邈之大口喝酒,手下动作未停,嘻嘻一笑:“我本就是疯子。”

齐崇痛得声音发抖,咬牙切齿:“齐邈之,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不杀我,今日之辱,他日我定百倍还之!”

齐邈之调皮地眨眨眼:“你是我表兄,我可不能杀你。这就受不住啦?我还没够呢,今夜长得很,咱俩慢慢来……哎呀不好意思,这道划深了,重来重来。”

盐洒上去,行云流水,好似料理一头珍禽。

明明做着残忍至极的事,笑容却美好无邪宛若赤子。

长安城俊美无俦的永国公,在今夜皎洁的月光下,依旧是那副人面兽心的恶鬼样。这恶鬼,是罗刹艳鬼,唇边绽放的笑,不是笑,是饮血而生的彼岸花。

今晚,齐邈之本准备折磨齐崇一夜,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快意落在别人眼里,磨磨唧唧遭嫌得很。

半刻钟后,中了迷药的齐邈之昏昏倒下,班哥从窗户跳进来。

齐崇认出他,顾不上质疑离京寻仙药的六皇子为何出现在此,看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望着班哥:“殿下,救命。”

少年温柔一笑:“想我救你?”

齐崇涕泗纵横:“殿下,齐邈之疯了,趁他喝醉不省人事,您快找人来。他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伤到您就不好了。”

“别担心,他不是喝醉,酒里有药,一时半会醒不来。”班哥仍是斯斯文文温润如玉的样子。

齐崇察觉不对劲:“殿下给他下了药?”

“嗯。”隔着手帕,班哥掰开齐邈之的手,拿出长剑,空中随意晃了晃,有些嫌弃:“剑刃不够薄,但还算能用。”

齐崇试图撑起身体,“殿下可否屈尊扶我一把?”才刚出口说了个“殿”字,班哥一脚将他踩回去:“谁让你动的?”

“殿下……”齐崇有些慌张。

少年冷漠睥睨,执剑一挥,快准狠,没有任何犹豫,没有给齐崇任何反应的机会。

一剑下去,齐崇右臂掉落。

“啊啊啊啊——”

班哥拔出长剑,精致俊秀的五官被月光浸上一层朦胧白光,尤为圣洁。

“你竟敢抓她手腕,真是该死。”他轻声呢喃。

天光放亮时,第一批出城的人往城门外涌。

几十个身份迥异的人,拥着易容后的班哥。这些人,全都涉及昨晚的事。

从齐崇回长安城的那刻起,醉春楼的这场杀局已经悄悄布下。班哥人不在长安,却有的是人为他效命。

齐崇一死,布下此局的暗桩们势必暴露,不能再留在长安。班哥已为他们安排好后路。

“后会有期,各自珍重。”

“为殿下效命,死而后已。”

尘土飞扬,马踏热风,各奔东西。

醉春楼,老鸨的尖叫声惊醒一大片人。

齐邈之从睡梦中苏醒,对上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眼珠子的主人身体僵硬冰凉,脸上仍留着死前一刻的恐慌惊骇。

仔细一看,齐崇穿心而死,右臂碾为肉渣,胸前黑窟窿九个。

九个窟窿,齐崇在陇右,待了九天。

齐邈之垂眸一看,手中握着的,正好是捅穿齐崇的那把剑。

……

齐崇的死讯传来时,是公主府日落黄昏用晚饭的时辰。

消息由武威郡公特意登门告知,公主死了未婚夫,不管这件事是否悲伤,都得严肃对待。

齐崇的死,长安那边并未透露太多,只说是死了。

宝鸾听完武威郡公的话,半天没能回过神。

武威郡公不便久留,知趣告退:“打搅公主用膳,是臣的罪过,臣这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