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4页)

其实很雀跃,激动得想要大喊,太好了!

他盼的服侍,不是指仆人当牛做马般的服侍,而是指妻子对丈夫的关心熨帖。

古人内宅中的生活,感情好的夫妇,身份地位再尊贵,妻子也会亲自照顾丈夫衣食起居。如皇后和圣人,康乐长公主和崔尚书,这两人已是女郎中最权势显赫之人,一有空闲,仍会下厨为丈夫作羹汤。

当然,她们的丈夫也不是什么庸碌之辈。一个是天子,一个是中流砥柱,有过人的品德才干,才能让妻子真心爱戴。

班哥目光紧随宝鸾,她往外走,在门边停下,扒着门回头笑:“看我作甚,还不闭眼睡?夜里喝药,我再来瞧。”

人走远了,班哥依然回味无穷,一里一里地交待下去:“派人去宫里知会一声,公主日常用的衣物鞋袜胭脂熏香等,全都取了来。找个人去寻石小侯爷,让他将那两幅顾恺之的水墨画,还有那一整套暖玉制的瓶壶杯盏送过来,另有雅致有趣的物件,让他用心再拣几样。”

班哥还没有开府,私下里积的钱财不能过明路,其中一部分古玩赏品等,交给石源打理。

宝鸾来住,哪怕只住一日,也不能敷衍对待。

今日中秋,宫宴从中午就吃起,散宴后到现在,也才下午。

傍晚时分,有客人上门。

客人从后门进,走的是暗道。他风帽遮面,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能从走路的姿势窥出零星半点:此人身手极好。

屋内已经掌灯,为掩人耳目,外间只点两盏灯,内屋只有一盏。

豆大的灯苗在墙上映出影子,两道影子,一道客人的,一道主人的。

客人高大的影子先是停顿半瞬,像在确认什么。空气里淡淡的血腥气,用百合香盖住,寻常人嗅不见,但学武的人五感敏捷,一闻便知。

武威郡公心惊,竟是真的受刺重伤。

来的时候他还不信,以为是虚晃一枪。

能想到虚晃一枪,还是他和六皇子有前盟在先,感受过这个人的行事,才能猜出几分。

前来探病,也抱了一些试探深浅的意思。如今亲眼见到班哥重伤,惊骇之下心里只有一个字:狠。

狠这个字,在武威郡公这里,是褒义多过贬义。

成大事的人,是需要一点狠劲的。

“殿下受苦了。”武威郡公挤出几颗眼泪,故意咬牙切齿:“这群胆大妄为的人!让老子逮到,定将他们活剥!”

他不说贼人,只说胆大妄为,还是在试探。

班哥冷眼相对,笑也是冷的:“郡公何必这般小心翼翼,有话只问便是。我心意如何,早就摊开给郡公,我若只要你的恭敬,当日便不会提醒。由你去秋狩,亲历太子之事,岂不更好?”

武威郡公噗通一下跪倒。

后背发寒。

如果说之前他还抱有几分侥幸,认为六皇子在秋狩前提醒他留在京中不要跟去,纯属巧合。那么现在什么念头都没了。

武威郡公惊慌地看着地上铺陈的花砖石,心头大乱,惧意渐渐占上风,脑袋不自觉越垂越低,额头碰到地上,腰深深弯下,近似匍匐。呼吸都不敢错。

一个手握军权的武将能做出这种卑微姿势,不是臣服,也不是做戏,而是极度畏惧胆寒,才会有这种反应。

秋狩太子之事,是震惊天下的大事。

而这种大事,竟早有人提前知晓。

武威郡公怎能不怕,怎敢不怕?

班哥笑两声,笑容依旧似冷霜:“放心,那晚的事,确实是太子自己做下的。太子早有反心,没有人逼他。”至于反心有几分,这个不好确认。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最后那个高声呼喊“殿下快逃”的人,一定不是太子的人。

是谁的,他不想猜也没有必要猜。自始至终,这件事他没有做过什么,只是旁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