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5(第2/3页)

祭祀大典设在前殿外的道观,当中供奉道祖,并六宗先祖们的牌位。他和楚寒今一前一后,走向祭坛时,耳后夹杂着低低的私语。

“月照君穿丧服也这么俊美啊!别有一番味道……”

“他身后的人是谁?”

“你还不知道吗?是他的道侣。”

“道侣?什么时候的事!”

“孩子都有了!你才知道?消息未免太不灵通!”

议论的声音很小,服丧的小弟子有的并未直历此次六宗纷争,不知过程险恶,态度不够端正,却穿着服丧白衣,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话。

楚寒今目不斜视,置若罔闻,素白的鞋履踩着汉白玉的大道。倒是越临侧头看了一眼,几人不仅不慌张,反而嘻嘻地笑了。

“长得很俊嘛,跟月照君般配。”

“确实般配。”

“唉,”有人叹息一声,“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谁啊?”

几人说着说着,便转移了话题:“这次六宗大乱,罪魁祸首竟然是远山道的慕宗主,他素来豪爽亲切,实在没想到……听说最后被埋入山洞中,死无全尸,令人扼腕啊……”

“这有什么好扼腕的?我看末法道和流离道才扼腕呢,两位宗主被设下奸计,互相残杀,糊里糊涂身死道陨了……话说回来,远山道的人害得六宗死的死,残的残,为什么不负责任啊?”

“负责任?哪宗没出过魔头,哪时没有恶人?反倒是月照君阻止及时,清理门户。你看现在魔境打了许久的仗了,尸横遍野流血漂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没有月照君我们是同样的下场。”

“难怪行宗主断了手臂还要对月照君赔笑脸。他现在多潦倒,苍老得像换了一个人,这次服丧也不来,说在闭门思过,其实精神都疯癫了。”

“哈哈哈!癫了好,癫了好。这是一记警钟啊!看他还敢侵占别宗!”

朗朗晴空,青天白日。

崭新一尘不染的天气。

越临走到了祭坛旁的别帐,帐内站着的六宗诸君皆白衣缟素,木钗束发,草绳结衣,身姿极为挺拔。荣枯道使者,阴阳道二君,无极道兰宗主,流离道和末法道两位新君,沉稳静穆地望了望楚寒今,略一点头,算是问好。

楚寒今也颔首回礼,便站在帐内,听到敲响吉时钟鼓后,走到数丈高用石头堆砌的祭坛。

秋风瑟瑟,凉风卷过道场,他一人独居万修之上,丧服白袍被风吹得猎猎而动,身姿极为修美。

楚寒今端起酒杯,对着天地弯腰一揖。

他身后的牌位,供着道门箴言。

敬天。

法祖。

悯无辜殒命之士。

这一拜,万般不言之中。

祭坛上放着数以千计的白灯笼,六宗不能完全统计伤亡修士和百姓,便大致织了等数的白灯笼,上面黑墨写着“奠”字。道场的左侧停满棺椁,当中停着尸体,但也有一些棺椁空着,找不到修士的尸体了,用黄纸写了修士名字放在棺内。

六宗的人上前,将白灯笼挂到棺椁的前部。

每次大战后,六宗都会举办同祭大典悼念英灵。

待祭祀死者后,再取出天葬坑被惊扰的英灵,一一书写名帖,重新烧化。

再,是将几道咒术列为禁术,列出形咒,就地焚毁。

越临注目的同时,袖口被轻轻牵了牵。

楚昭阳穿着一身丧服,额头配了素白的孝布,像个雪白布娃娃。他在椅子里坐了一个多时辰,实在是坐不住了,歪头道:“爹爹呀。”

越临将他抱进了怀里:“嗯?”

“父君在干什么?”楚昭阳看不明白。

越临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沉稳:“你父君在哀悼死去的人。”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呀?”

越临再摸摸他的头:“因为人死是很可惜的。”

“哦。”楚昭阳眼神闪动,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