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页)

那是昭棠第一次去酒吧,人声鼎沸,光怪陆离。

罗心欣还另外叫了几个朋友,几杯烈酒下肚,一群人进了舞池热舞。昭棠觉得声音太大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刺激得她的耳朵和心口十分不舒服,她想走,但又觉得这么走了很不礼貌,她想进舞池里和罗心欣打声招呼再走,但看着男男女女在里面贴身热舞,她又不想过去,就这么坐在吧台干巴巴等着。

她警惕心重,也不敢喝这里的东西,就这么局促地坐在那里。

调酒师个子不高,染了一头杀马特的黄毛,脖子上挂着劣质金属项链,凑到她面前,和她搭话。

昭棠有点害怕,没吭声。

调酒师大概察觉出来她胆子小,当着她的面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一杯鸡尾酒里,十分张狂地凑到她唇边,大有强迫她喝下去的意思。

昭棠下意识觉得那是不好的东西,感知到了危险,生气地一把夺过,兜头泼了黄毛一脸,还把杯子用力扔到了他身后的酒柜上。

霎时,叮呤哐当。

玻璃酒杯、酒瓶碎了一地。

近处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黄毛怒了,和几个男人一起朝她围了过来。

昭棠害怕地后退,想喊罗心欣。可是罗心欣在舞池里正跳得起劲,根本不知道她这边出了事。

关键时刻,一张卡忽然被放到吧台上:“我替她赔了。”

是一道女声,清甜里不失干练,还带着点儿似笑非笑,仿佛在说:这点儿钱也值得你们这样?

昭棠循声看去,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女人十分美丽,是那种透着几分英气的美。她的身材高挑,长发发尾微卷,身上穿一袭宝石蓝色的裙子,剪裁不俗。她在一片混乱里随意落座,目光扫来,凤眸眼尾微挑,笑容里隐隐藏着锋芒。

那样一个小小的神态,昭棠却再熟悉不过——她无数次曾在路景越身上看到。

是他的妈妈。

她见过几次。

她不是很擅长认人,可是路景越的眼睛和他的妈妈很像,尤其是说话时恣意飞扬的神情,如出一辙。

事情被孟时锦一张卡解决了。

昭棠离开前还是负责任地去跟罗心欣说了一声,还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舞池的音乐太响了,罗心欣大声问她:“你说什么?”

昭棠只好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先走了,罗心欣点头。

孟时锦就在一旁看着,在昭棠出了舞池以后,带着昭棠离开。

昭棠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羞愧的情绪,那晚在孟时锦面前,她却像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一般,无地自容。

她低着头,脸烧得滚烫。

孟时锦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其实我大概懂你现在的心情,我也没有了妈妈……可能我运气比你稍微好点儿,但无论如何,我想我都不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无论是谁,不论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爱人、抑或是我的孩子,都不值得我为了他们去伤害我自己。”

那晚,昭棠久久没有说话。孟时锦派司机送她回家,昭棠终于抬起头,小声问她:“可以给我您的地址吗?”

孟时锦怔了下,随即大方地告诉她。

“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昭棠只是点头,没有说好。

离开岁宜那天,她将一张等值的银行卡寄给了孟时锦,密码用便利贴贴在了背面。

她真的一度以为,那就是结束。

她们,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所以才会在路景越第一次提出要带她去见他的父母时,心里下意识地畏缩,甚至害怕得生病了。

她害怕亲眼见过她自暴自弃的孟时锦会因此不喜欢她。

直到后来端午节去见他的父母前,她才将这件事向路景越坦诚。

路景越听完吊儿郎当地将人揽进怀里,没正经地说:“放心,孟女士年轻时砸的酒吧比你多,说不定她更怕你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