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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您签收一下。”

程幽然以为是家具，没怎么思考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等快递卸货时她发现咦，好像不是家具。

一摞一摞的牛皮纸裹着。

像是书。

她随手拆开了一封，封面赫然是她自己的高清照片，不是《Few》七月刊是什么？

程幽然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拿出快递单一看，收件人确实是她的名字。

她拿出手机，给陆子枭打了个电话：“你是不是买了《Few》？”

“嗯。”

程幽然看着一卡车的杂志表情有些难以描述：“买了多少？”

“不多，六万本。”

隔着手机，程幽然都能感受到他话里的攀比意味，她斟酌着劝道：“其实真没必要和别人比。”

“要不是怕你粉丝买不到，”陆子枭不置可否，“我早就买了。”

程幽然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酵，忽然想起昨天陆子枭说的话：“是谁说买杂志骗小姑娘？”

电话那头没说话。

“我不会骗，”男人停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像我们这种人，都是用钱砸的。”

忽然，程幽然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中国银行】您尾号为4639的银行账号转入人民币5，000，000.00元

她这是……被砸了吗？

程幽然心跳有些快，她脑袋一空，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费尽心思找着话题：“你们这种人，是说的是你们这种老男人吗？”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太现实了。

…………

程幽然上午去临市参加完电影宣传后，本来打算去陆宅一趟，可是冯恬恬给她发的图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冯恬恬】陆家最近是不是出大事了

【程幽然】怎么了

【冯恬恬】现在都在传陆家和李家的孩子当年抱错了，你看看江容和顾瑶多好[图片]

程幽然点开大图，是一张晚宴的照片，照片里，江容拉着顾瑶的手笑得开怀。

熟悉江容的人都知道，她一向喜形于色，装不出来。

【程幽然】…………

【冯恬恬】难道是真的？！

【程幽然】不，我在想陆正荣那老头有什么魔力，不去搞传|销浪费了

…………

东海市，玛利亚医院。

陆正荣看着诊断书上写的“脑癌”两个字，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陆先生，之前您提及到的性腺功能低下应该是蝶鞍区肿瘤扩大的表现，如果当时引起重视，可能癌细胞就不会扩散这么快。”

隋英叹了口气。

他家从祖父辈起就是陆家的家庭医生，玛利亚医院也是陆家出钱建的。

陆正荣在英国待了几年，和小情人鬼混的事他也有所耳闻，所以陆正荣说性|欲不振时他没有多想，玩那么多女人不出事才怪了。

这次全面体检时，才发现是脑癌。

已经晚了。

“我还有多久可以活？”陆正荣捏紧了手中的报告，隋英忽然感觉好像换了一个人般，无比陌生。

“如果治疗效果好的话——”

“你不用骗我。”陆正荣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所以他才写好遗嘱，接回之辰，把所有事都办妥当了，然后，只剩下最后一件事。

“一个月。”

隋英诚实地说道，如果是其他类型的癌症还有治疗的机会，可是脑癌，发病速度太快了，致死率也是最高的。

陆正荣年纪也不轻了，一个月是乐观估计。

“不要告诉任何人。”

陆正荣收好报告，走出了门，突然回头，深深地看了隋英一眼：“记住是任何人。”

“是的，陆先生。”

隋英赶紧低头。

陆正荣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另一家公立医院，从骨子里他并不相信任何人。

医院的判断结果和隋英一样，劝他赶紧住院治疗，陆正荣把两份报告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