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5页)

薛岑瞪了司机一眼,急急忙忙把沈岁进拉扯下了车。

薛岑给沈岁进壮胆的说:“你避他干什么?别怕,我之前也这样避着游一鸣,你和他多说说话就好了。”

沈岁进睁大了眼,一副“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盯着薛岑,不仅脑子是混乱的,就连舌头都迷糊的打起了结:“他……他谁啊?”

薛岑气定神闲的瞟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复他,只是脸上写着偌大的“我懂”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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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西郊的芦花丛里游走,湿润的土地踩上去,鞋底的一半,就塌陷了下去。土地吮饱了汁水,在重量的压迫之下,被迫一次次吐出贪婪的汁液。

这儿有一个月牙形的湖,是沈岁进的美术老师,给她透漏的绝佳写生点。

沈岁进注意到远处较高的坡地,架着蜈蚣一样的火车铁轨。再远一点,是发电厂的两个大肚花瓶形状的大烟囱,两个大烟囱突兀的在高坡上拔地而起,然而坐落在巨幅远郊景色里,那两个烟囱似乎又不是那么不合理了。

这儿是人间,不是王母娘娘的瑶池,人间就该有人间的样子。沈岁进觉得,那两个大烟囱上,还可以坐两个贪玩的孩子,在冬天里叛逆又倔强的嚼着冰棍儿。

她已经构思好了,一会她就把那两个顽皮的孩子,凭空添到自己的画上,她要把孩子画成两只黑黢黢的蚂蚁似的,以报早上被熊孩子砸了鞭炮之仇。

天可真蓝啊!蓝的让人觉得,地球真不愧是一颗蔚蓝的星球,它把天空都霸道的粉刷成自己的专属色。

北京入冬以来,鲜少见到这样澄澈的天空,这让沈岁进觉得,自己今天挑的写生日子,简直英明极了!

薛岑说:“这芦花荡美的,也太他妈想让人迸发点什么灵感了!”

沈岁进立刻进入创作家的角色:“今天我要画《芦花与少年们》,没准儿我这画将来还能推去画展上呢!”

薛岑觉得她说的这句简直就是废话。沈公主想办一个个人画展,身后得有多少人排起长队,鞍前马后地为她策划布展啊?这不是分分钟的小事儿吗。

单星回的眼里没有浪漫,他把心思全都惦记在湖边的野生茭白上。段女士爱吃茭白,前两天还在抱怨这时节菜市场的茭白贵到姥姥家了,大过年的,物价疯涨,肉贵、蔬菜的价格也跟着飙升。

一会儿,他要割上一大畦的茭白,回去讨段女士的欢心。毕竟早上出门的时候,段女士似乎昨晚没睡好,精神恹恹,并且不大开心的样子。

游一鸣则已经默默的开始收拾起桶里的画笔和颜料。

“单星回,你去帮沈岁进摆画架。”薛岑指点江山的说。

游一鸣见是薛岑发号施令,默不作声的要上前去抢活。

薛岑暗暗把他拢到自己身边,低声骂了句:“呆子,你凑什么热闹?”

游一鸣一脸不明所以,平时她不是最爱支使他吗?

“游一鸣,给我去买一袋豆汁儿。”

“游一鸣,下课后帮我去食堂占个座儿。”

“游一鸣,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何晓姿的女生啊?你给我带句话,就说我让她离你远点儿。”

他没听清薛岑刚刚叫的是单星回,其实也不算是没听清,而是自动在脑海里,把那句话的主语替换成了他自己。

沈岁进在芦苇丛里发现了一窝野鸭蛋,惊喜的叫了一声,叫声把单星回招了过来,眼下他觉得野茭白不那么金贵了,野鸭蛋可是个半荤菜,怎么也比野茭白值钱吧。

伸手想去掏鸭蛋,被沈岁进一掌给拍了下去:“干什么呢你!”

“捡鸭蛋啊!”

“不准捡!”

“你傻啊,这是鸭蛋!”你不捡,一会来湖边割野茭白的大妈就捡走了。

沈岁进叉着腰,觉得他这人简直太没爱心了:“鸭蛋还能孵出小鸭呢!鸭妈妈出去觅食,回头见自己的窝没了蛋,该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