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页)

“办不到。”奥斯卡·王尔德萎靡下来,“我会被她追杀的……那个恐怖又暴力的女人……”

“是你太弱了。”阿蒂尔·兰波不再停下来等他,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行,发现一条大黄狗的时候,他追了过去,却把它给吓得夹着尾巴跑了。

今时不同往日,阿蒂尔·兰波身上的气息可以吓跑小动物,那是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

奥斯卡·王尔德捂嘴偷笑。

他默默记下,喜欢大型犬,潜意识里渴望动物的陪伴。

——通常什么样的人会养狗?

——孤独的人。

奥斯卡·王尔德推开社交和工作,当了一回翘班的人,他不顾侍从欲言又止的表现,天天充当导游,带着阿蒂尔·兰波把伦敦好玩的地方逛个底朝天。

阿蒂尔·兰波得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位英国朋友,玩得比在十九世纪末还要开心。

“我去过非洲,那边的食人族还在,你见过吗?保留着传统而落后的风俗,眼神纯净,为了延续种族而干着残忍的事情——”

“我喝过埃塞尔比亚的咖啡,比咖啡店里的好喝多了,最好的咖啡往往来自女人的手。”

“我当过水手,当过咖啡商,我卖过军火,我横穿过欧洲和非洲,我用双足丈量过自己梦想的道路,我深爱着那些有趣的人和事情!”

阿蒂尔·兰波吐露着他的全球旅行。

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主动讨论,奥斯卡·王尔德对阿蒂尔·兰波羡慕到无可自拔的境界。

奥斯卡·王尔德不停地提醒自己。

这是叛国换来的!

奥斯卡,你不可以这么做,英国政府超级凶的!

奥斯卡·王尔德勉强站稳立场,干巴巴地诱惑阿蒂尔·兰波:“英国是全球顶尖的大国,本国公民的福利很好,你要不要考虑加入英国?”

阿蒂尔·兰波对奥斯卡·王尔德呸了一声。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民早就当家做主,为什么还有女王和骑士这种东西!”

法国的法王,在十九世纪末就被铲除了,法国比英国要更早的步入民权大于王权的时代,阿蒂尔·兰波就见证了那样不断发展、不断变迁的时代。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不敢反驳。

奥斯卡·王尔德的脸感觉肿了。

人家可以从法国逃跑,嫌弃法国不够自由,你却劝他投奔英国——英国的牢笼在虎视眈眈,抓住了人,肯定不会容忍对方浪费一身实力。

奥斯卡·王尔德越想越委屈,凭什么大家是一样的超越者,你的日子这么好,我就要工作!

等等?

这个人刚来英国,好像不太开心?

奥斯卡·王尔德抓住阿蒂尔·兰波的弱点:“你说你过得很好,为什么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表现得不是那样,就好像——被人欺负了?”

阿蒂尔·兰波勃然大怒:“你才被人欺负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关键时候敏锐的英国人,踩住奥斯卡·王尔德的皮鞋。

“我是最厉害的!”

“嘶——是、是的,你是最厉害了。”

“我就是发现了一些理想和现实的差异,受不了那份压抑,来英国散心而已。”

阿蒂尔·兰波嘟囔,悻悻地收回了脚,蹲下身,用手掌擦干净奥斯卡·王尔德皮鞋上的脚印。

“不疼吧?”阿蒂尔·兰波仰起头。

天空映入湛蓝的眸子,分不清是哪一个更蓝。

喜怒可以随性,尊卑可以颠倒,阿蒂尔·兰波为奥斯卡·王尔德擦鞋子的举动,触动到了对方。

奥斯卡·王尔德为很多人弯下过腰,把美丽捧在自己的头顶上,所有人都觉得奥斯卡·王尔德乐在其中,事实上也是如此,奥斯卡·王尔德心甘情愿为崇高的美学献出那些微不足道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