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4页)

二人视线在半空中撞上。

盛听月清了清嗓子,仪态端庄地朝他走过去,疏淡开口:“赵……”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称呼,还是喊了他的全名,“景恪,多谢你……”

话还没说完,却见赵景恪在她走近的瞬间,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动作夸张得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这一举动无疑惹恼了盛听月,还从没有人敢嫌弃她,他赵景恪凭什么?

她当即便蹙起眉,不似方才那么端着,恢复了平时骄纵又高高在上的语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景恪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生怕她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又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见盛听月脸色越来越难看,赵景恪掌心攥紧,额头都冒出了汗,急忙想着借口:“月儿,我……”

不自觉地,喊出了平时不会在她面前喊的称呼。

盛听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喊我什么?”

赵景恪耳朵泛起一层薄红,赶紧换回平时的称呼,“听月,我、我还有事,晚些再去找你。”

说罢,他脚步匆匆地绕过盛听月离开,从始至终都跟她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盛听月没想到自己难得主动找赵景恪一次,居然会被他躲开?

他们就算是表面夫妻,他也不该这么嫌弃她吧?

简直可恶。

盛听月当下也没了道谢的心思,冷冷转身,愤然离去。

赵景恪自然不是故意想躲她,只是今日实在不凑巧,清澄派人暗中押送过来几个邑王余党,由他亲自审问,在昭狱的暗室待了那么久,他自然沾了一身的血腥味。

因着平时盛听月也不会来前院,赵景恪便没在意这件事,随便换了身衣裳就回了府,打算回到府上再沐浴。

谁知道会突然碰见她,还被她误会了。

赵景恪心烦意乱地吩咐人备水,来不及烧热水,先用冷水洗了一遭。

穿上衣服,他觉得血腥味还是没洗干净,又换了刚烧的热水,进去水里泡着。

他叫来府上管家赵济,低声问道:“夫人今日都做了什么?”

赵济恭恭敬敬地立在屋中,站在屏风后面回话:“回大人的话,跟昨日一样,夫人上午在后院抚琴,下午乘马车出去了一趟,酉时末才回来。”

“可知她去了何处?”

“夫人并未报备,”顿了顿,赵济问:“可要奴才派人跟着?”

赵景恪垂了眼,“不必。”

若是派人跟着盛听月,被她发现了,定要大闹一场。

想起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赵景恪眸中不自觉染上点点笑意。

只是,转而回想起另一件事,唇边又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叹。

若是盛听月在他面前,能毫不遮掩自己的真性情就好了。

赵景恪宁愿她对自己发脾气,也不愿她像现在这样,用冷淡陌生的态度对他。

泡了许久,赵景恪才从水里出来,换上新衣,还特意在腰间挂了香囊。

他其实并不喜欢香囊,但他们昭镜司经常做一些阴暗隐秘之事,身上免不了有血腥味,担心会吓到盛听月,所以他习惯了时时佩戴。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赵景恪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向她道个歉。

穿过曲折的游廊山石,赵景恪来到后院的时候,盛听月正在让婢女给她染蔻丹。

拆了外面缠绕的手帕,洗干净凤仙花汁,便露出一双玉葱般的纤纤素手,圆润的指甲被染成了水红色,更衬得手指莹白水嫩。

婢女们围在她身边,纷纷出言夸赞。

盛听月美滋滋地听着她们的恭维,望着自己染好蔻丹的手,正准备抬起手到光线下细看,却正好从指缝间,看到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赵景恪,脸上的笑意瞬间敛起。

周围的婢女也发现了赵景恪的到来,忙不迭行礼,“大人。”

盛听月放下手,姣美的面容霎时间冷淡下来,一副被打扰了好兴致的模样,不客气地开口:“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