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第2/4页)

可少女今日很反常,一句话也没说便离开了窗边。

直到日暮降临,意天海并未看到她带着一行人在桃树下吸引亮尾虫,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等了许久,银铃过来送药,她才状似不经意地问她:“怎么今日就连亮尾虫都如此稀少?”

“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公主的情蛊本就推迟了好几日才破茧,今日好不容易破茧出来,却只有一只,另一只甚至变黑了,所以她今日很低落,午时后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呢。”

银铃似乎并不比公主大多少,但此时一副老气横秋的担忧样:“公主正值性子极强的年纪,每回生气或伤心都会喝酒,喝完酒更伤心的话就会发酒疯,完全劝不动,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

喝完药,银铃走了,意天海却盘坐在榻上盯着敞开的窗微微愣神。

夜里的冷风吹进来,但今夜却没人再替她关窗了。

思绪的一瞬间,窗外却又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屋内的烛火缓缓随风摇曳着,映衬得窗外少女的脸颊醺红,甚至眼中微微迷离。

她一如往常地朝她挥挥手,手上捏着一个酒壶,又将窗关上,音色些许醇厚地叮嘱她:“好好休息。”

意天海眨了眨眼,可却在下一秒又听到了轻微的哭泣声,仅一窗之隔,透着浓浓的难过感。

她微微皱起眉,终是忍不住地下了床,往屋外走去。

肩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今日才会再次问她那个问题,但很显然,让公主难受了。

她一介公主,应当是什么都不缺,忽然逼她想出一个愿望,到底有些为难人了。

推开门,意天海就看到她靠墙坐在地面上,漆黑一片的夜色几乎要将她的身影给遮掩了去,只剩些许月光照亮了她的身形,还有微微没忍住的哭泣声。

她走过去,与她并排而坐,闻到她身上飘散而来的酒香,奇怪的是,这味道不知为何让人很舒心。

她默不作声,云识却坐不住了,酒壮怂人胆使她迫切地想要去倾诉,于是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腰带,晕晕乎乎地解开腰带,而后扒拉着自己的衣物。

意天海想制止她,可手将将握住她的手腕却已来不及,被她将衣物扒到肩下,露出一节流畅的肩头。

她接着微微侧身,又将衣物再拉下了点,使她能够看到自己的肩后,声音些许低沉:“你看,这是我的情蛊。”

意天海闻言,这才无形中默默舒了口气,接着真的认真去瞧她背上有没有东西。

好在月光皎洁,她能勉强看到蝴蝶骨上,仿佛有一只即将展翅飞走的蝴蝶,只是一道印记,却栩栩如生。

她点点头,替她将衣物拉上去,称赞:“很美。”

可就是这句话,却似乎又刺激到了少女。

“美有什么用,它的另一半都变黑了,怎么别人的情蛊都好好的,就我的变这样了......”

云识低落地从袖中拿出一个果核般的东西,将它放在手心,举到她面前给她看,一想到那焦黑的情蛊,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擦。

意天海盯着她,看她衣衫凌乱,眉眼低垂,皎洁月光下,虽哭得好不狼狈却又有种别致的楚楚可怜,脸上透着醉酒后的绯红。

“你醉了。”她挪开视线,下意识将那弄哭少女的罪魁祸首接过来,放到自己的手心仔细端详。

可下一秒,那本焦黑的情蛊却忽然微微泛出光芒来,像是裂开了无数条缝隙,崩了开来,刹那间,一只与月亮同色的蝶便立于她的掌心,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光辉。

云识被吓得猛然睁大了眼,扯住小尼姑的袖子,被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感盈满心扉,眼睛里的泪还没落下,就扬起笑唤着:

“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