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第2/6页)

“不要命了?”严轻姝躲开她的亲吻,眸色幽深地看着她,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冰冷的声音让她以为刚刚那个吻只是个幻觉。

抵在脖子上的是本来插在她发上的簪子,锋利的簪头让人觉得似乎打磨过成百上千遍,稍稍一用力就能直接刺穿她的喉咙。

可云识却一点都不怕,相反,她为女孩现在的样子感到心疼,怀孕期间,人都变得脆弱了许多,她慢慢红了眼眶,又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唇,哑着声音轻轻应了一声:“嗯,轻姝想这样的话就做吧。”

“只是先让姐姐留一封遗书,而且姐姐死后还要麻烦你照顾奶奶了。”

“你还装?”严轻姝双眼微微泛了红,紧紧盯着她笑得温柔的模样,死死攥紧了簪子,只是声音即使佯装了镇定却还是嘶哑且颤抖的,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我来的时候看到那群准备找你打牌的人了,有男有女,各个光鲜亮丽,大城市真是好繁华啊,繁华得迷了你的眼。”

“你多高兴啊,即使怀孕了也能整天与人玩乐,完全将其他人抛之脑后。”

“成语用得真好~”云识没否定,反而笑着称赞她,事实上,齐瑷出那些个朋友,即使知道她莫名其妙的怀孕了,而且因为心情不太好而整天闷在屋子里,也想着法地约她出去散心,打牌,高尔夫……

她也确实去了,可兴致缺缺,她怎么可能把她抛之脑后呢,她每晚都会想她,每天无时无刻都会想。

可她等着她的审判,等着她的簪子刺穿她的喉咙,甚至觉得到那时她还能依旧笑着睁开眼睛看看她,看看她流泪的样子。

“你这个骗子。”

看她那副扬着笑,却丝毫不肯为自己辩解的样子,严轻姝的心像被扎了无数个窟窿,眼中泪光凝结,滑落眼眶,她狠着心颤着手让锋利的簪子划破女人似雪般的肌肤。

女人微微皱起眉,丰润的唇紧抿着,唇色血红一般,正如那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滑落颈项,浸入床单。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紧闭着,眼尾微红,肤若凝脂,即使闭着眼,也透着一股子媚意。

女人的美像罂粟一般,即使她此时恨透了她,却刻骨一般地钻入心扉,让她上瘾,让她无法下手。

即使她已经尽最大的力狠了心,可簪子却也不过轻轻在脖颈处划了一道不痛不痒的小伤口,她眼眶通红,眼底全是化不散的阴暗与执拗,恨得低头便含住了女人的伤口,她着了魔一般吮吸着她的血液,啃咬她的伤口,想让她疼痛,让她刻骨铭心,正如此刻那淹没自己的阴暗想法。

“何子烟!我要把你囚在这里,让你永远飞不出我的视线!”

“不,我要喝光你的血,将你啃得一丝不剩,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她哑着声音低声吼了出来,伴着唇舌间浓郁的血腥味,伴着贝齿间毫不留情的撕咬,眼泪无声地滑落,落了满脸,仿佛要将心中的悲戚全部释放,她控诉她:“你就是个骗子。”

“你骗我为你照顾家,你将我耍得团团转,什么交易,什么妹妹,什么喜欢,我就只是你每月回来三天停栖的窑洞,只需要每晚用你那精湛的技术甜蜜的唇舌将我哄得团团转,然后你就又能去外面纸醉金迷。”

“旗袍红酒舞会,形形色色的美人贵公子,高楼大厦小汽车,数不尽的金钱,那些多迷人啊,你还会再回头看我一眼吗?”

那一瞬间,脖颈处潮热的温度,落到肌肤上温热的眼泪,和她急促的滚烫呼吸仿若都让云识窒息起来,心里已经软成了一片,眼泪下意识地就往外涌。

从她一句句控诉的话语中,她仿佛读懂了女孩。

她自卑的,不安的,也许从来到这座城市寻找她开始,看到那从未见过的各种风貌,和农村全然不同的繁荣景象,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