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今天有些异常,居然破天荒下楼吃饭,可就是不肯喝药。”

楼梯间没开灯,略显昏暗。程安在程母身旁小声汇报,视线时不时打量着楼下的程梵。

昨晚程母和程父应酬没回家,今天清晨刚到家便听到这个消息。

程母言语忧虑:“难倒药效不管用了?”

程安阴阳怪气:“谁知道,看见他我就倒胃口。”

深邃的视线莫名复杂,程母拍了拍程安肩膀,安抚:“你先忍一下,再过几个月就好了。”

冷哼一声,程安用拳头用力敲了敲二楼的楼梯围栏,宣泄着不满。

程梵在程家最听程母的话,生病后从未踏出过卧室半步,今日也不知怎的,程母本人也是疑惑不解。

怕程安惹事,毁掉她半年后的计划,程母叮嘱:“我请的人半年后会来看程梵,前提是程梵足够配合,所以这些天你一定不能惹他不快,明白吗?”

此时的程母虽语气温和,但眉宇间的严肃和重视令程安倍感压力。

这些封建迷信程安一直不信,或许跟他的外婆有关,程母小时候便对这些迷信深信不疑,成年后越发疯狂。

在他18岁时,他听程母说起程梵的命格好对程家有利,有一瞬间是震惊的。虽然他不信,但是能让一直压他一头的程梵再也不出现,他乐得痛快。

一楼客厅,程梵小口喝粥。

他喜欢白色,加之喜欢古典舞和书法的缘故,从小衣柜几乎被浅色囊括,透着淡雅温静。

略微宽松的毛衣在充足的光线下多了几分暖意。

程梵的皮肤很白,随便一帧像是从油画走出一般。

不远处,两名佣人窃窃私语。

阿雯才来程家,总共见小少爷不过两面,扯着旁人的衣角打听:“不是说小少爷身体不好,不宜下床么?”

“可能医生医术高超。小少爷自幼骄傲,被夫人先生宠在手心,性格娇纵,以后你注意一些。”

阿雯若有所思盯着对面的程梵,疑问道:“我在程先生书房干活时,听说咱们程家尝试让大少爷和谢家联姻。”

“当然了,小少爷身体不好,人家是名流之首,肯定不喜欢。”

“谢家的产业遍布全国,说实话程家高攀了…”

两人的嘀嘀咕咕,程梵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在耳里。

今日阳光喜人,初春到来,透过干净明亮的落地窗,花圃的种子蓄势待发,甚至有外冒的趋势。

程梵像只慵懒的猫,阖上微翘的睫毛,享受着困在阁楼那五年中,没有感受过的好天气。

刚才佣人所说程家妄图和谢家联姻之事,令程梵不禁担忧起来。

以他现在的能力,复仇程家等于蜉蝣撼树自不量力,更何况再加上一个谢家。

轻轻咳嗽两声,程梵感觉身体逐渐乏力。昨晚趁着程家父母出去应酬,夜深人静时,他在程母房间找到缓解体内的药物——fden。

不过,他连同特效药一起带走的,还有一样东西。

那令人痴傻的药。

服药过后他的身体变化显著,一夜过后,思绪和体力明显增长,可眼下怕是药劲又过去了。

好在他现在病症不重,只是记忆力下降,身体虚弱乏力,吃上特效药一段时间应该会缓解许多。

思绪渐渐回拢,程梵觉得谢崇砚的名字莫名熟悉。打开手机搜索滨城谢家关键词,画面跳出谢崇砚的名字时,程梵才猛然回忆起重生前的事。

怪不得他对谢家名字如此耳熟,当初他被关在阁楼中,房间内一切电子产品都没有,算上生病的三年,他整整八年和外界中断联系。

幸运的是管家可怜他无聊,有时会把老年人喜欢阅读的报纸和杂志悄悄递给他看。在一本财经杂志中,他对谢家的惨案印象深刻。

谢家,豪门之首,时任谢家家主谢崇砚年少时母亲失踪尸骨未寒,为找母亲下落,被亲叔叔们联合十几家中型大型企业设计,侵吞股权,霸占谢家名下所有产业,成为轰动一时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