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3/5页)

宋延年想了想,干脆便等酉时的钟鼓声响。

他又低头看手中的卷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就到了酉时落日时分,钟鼓楼的大钟敲响,声音闷闷又沉沉。

宫人在康王的示意下,对着下方喊了一声。

“时间到~”

他的声音有些尖,高喊声还有些刺耳。

听到这话,不管写完还是没写完,众人都停下了笔,沉默的收拾考篮,任由宫人将卷子糊名。

……

未时的那场雨来的凶,去的也快。

除了一地的湿泞,就只有宫院里那些被风雨打折的花枝,还昭显着大风大雨曾经来过。

天空已经一片晴朗,西下的日头遥遥的挂在山畔,欲坠未坠。

宫殿外有专门的引路宫人,宫人面白无须,低眉耷眼,声音掐的有些尖。

“几位贡士老爷跟咱家来。”

“劳烦公公了。”

宋延年等人跟在公公的后头,走过长长的石阶路,又穿过两个回廊,便来到了宫门处。

领路的太监出示腰牌给守卫的金吾卫。

金吾卫点了个头,开了个小门。

“可以了,出宫吧。”

宋延年回头看了一眼皇宫,在落日的余晖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分外的璀璨。

金碧辉煌,不外如是。

白良宽和马阳钊也跟着看了过去。

宋延年: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就是他们读书人的道啊。

一时,许久未曾有动静的道心又有了波动。

待所有的贡士都出了门,宫门又重新落锁。

出了宫门,几人朝前走去,双瑞已经租赁了一辆马车,在河堤边的一株柳树下等着了。

双瑞一边跳一边压低了嗓门喊。

“少爷少爷,我们在这。”

马阳钊:“看到了,整天毛毛躁躁的。”

双瑞不以为意,见众人都坐好了,他这才打开帘布,招呼驾车的马夫。

“大哥,可以出发了。”

“好嘞!”

马蹄声得哒得哒,带起车轮咕噜噜的朝前跑。

白良宽一摊,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可憋死我了,这殿试考得我憋得慌。”

马阳钊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我也是。”

刚刚在宫门口,他本来想说话的,结果看着金吾卫的佩刀,愣是不敢吭声了。

宋延年转头问白良宽。

“刚才我都没看到你,你是不是也在廊间答卷?”

白良宽心有戚戚的点头。

“你们不知道我们有多惨,那阵邪风吹起,不但吹得外头的枝叶簌簌响,我的一颗心啊,也被它吹得凉凉的。”

宋延年:……

啥邪风啊,它就一正常的春风!

“卷子都答完了吗?有没有弄脏污了?”

白良宽摇头,“我们几人护着卷子了,再加上康王人好,后来我点着红烛,将卷子写完了。”

说起那红烛,白良宽又想说话了。

“不愧是宫里御用的,那蜡烛是真的好,又亮又不跳火,我点着烛火写完卷子,眼睛也没有累到。”

宋延年:御用的,自然和百姓家的不一样。

就是那大炊饼没有体现出御用的出类拔萃,和大街上的炊饼一样难以下咽,多吃几口还拉嗓子。

因为怕失礼,他们三人都没有方便过,就连吃炊饼都不敢喝太多的水。

此时是又饿又渴,说了一会儿话就觉得口干。

双瑞连忙翻出水囊递了过去。

宋延年接过:“多谢双瑞。”

马阳钊喝了几口水,就开始吐槽。

“我后边的那个兄台,估计是有点闹肚子了,早间我听他肚子出了好几趟的浊气,大家的目光隐隐看过来,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反正我的脸上是火辣辣的。”

“他可能还吃蛋了,不光声音大,味道还大。”

宋延年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他安慰的拍了拍马阳钊的肩膀,这大哥有点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