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2/4页)

虽为训导,实质却是先生。

所以,那几个学子虽然面色不甘,却还是低着头听陶训导教训人,最后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对林辰钰道了一声歉,答应写千字的忏悔书。

白良宽:“哪里想到他们受到惩戒心里不甘愿,又不敢冲陶训导生气,便记恨上了我。”

“今天,他们几人趁着茅房人少,将我关在茅房里打了一顿,他们一边打一边骂,嘲讽我是肥猪废物,后来还将门锁了……”

白良宽想起这事,眼里有着明显的惊惧。

“那伍秀才说了,下次见到我还要打。”

宋延年听得气愤,“走,咱们和训导们说去,府学是学习的地方,还轮不到他们如此猖狂。”

白良宽却不肯动了,他犹豫的抬头。

“延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也没事,你瞧我胖的,这胖也有胖的好,肉厚皮又粗,打了也不痛。”

宋延年双手抱肘,等着白良宽继续说瞎话。

也不知道是谁,他刚才轻轻碰了碰就在那里嚎。

白良宽心虚,“他们说的也没错,我本来就胖。”

宋延年见他眼神躲躲闪闪,哪能不知道他这是受了威胁,白良宽不比自己老家在偏远的小源村,白家一家老小都在琼宁的青鱼街窝着呢。

这就是所谓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人要是在府学里受了教训,转头就该找白家包子铺的麻烦了。

要找生意人的麻烦可太简单了,地痞闹,假装拉肚……甚至手段更狠辣的,还能买通人来个真中毒……

到时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摊上官司的白家也该完蛋了。

宋延年:……

宋延年想通后,问道,“他们这么闹,也不怕丢了秀才功名!”

白良宽叹道:“都是府城里有钱有权人家的公子哥儿,秀才功名对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上一次的岁试,他们的成绩多是四等和五等,其中伍秀才,更是考了个六等,当时被训导批评了好久。”

“可他们照样不在乎。”

宋延年诧异,岁试六等,那可是文理不通啊,多考几次是要被夺去秀才功名的。

宋延年沉默,他抬头看了天色一眼,此时天光已经有些暗沉,风呼呼的刮来,吹得文竹沙沙沙的作响。

宋延年扶起地上的白良宽,“走吧,咱们先回寝室,该起风了。”

白良宽虽然被打了一顿,但筋骨都没有问题,身子皮肉上也不大看得出来青紫,可见,那些人还是有所忌惮的。

宋延年扶着白良宽往回走,路上经过凉亭时,白良宽见到凉亭中的众人,身子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宋延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七八个穿着绸衣的白面书生,斯斯文文的或是品茗,或是交头热聊。

被众人拥趸的伍秀才,见到白良宽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他冲着他们的方向举了举手中的茶杯,遥遥致意。

“白兄。”

白良宽听到这声音,却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脚步都挪不动了。

宋延年跟着白良宽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神越过伍秀才,朝他身后看去。

那儿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只厕鬼攀附在伍秀才的肩上。

厕鬼多是落入茅房溺毙之人所化,因为死的时候过于痛苦和狼狈,它们多数凶狠且形容可怖。

伍秀才身后这只厕鬼,两眼一片浑黄,面色青紫中带着斑斓淤色的,他的手脚都流淌着臭不可闻的粪汁,好似这肮脏物已化入他的骨髓中……

此时它攀附在伍秀才身后,浑黄的液体正不住的滴落在他的肩上……

许是因为府学里的郎朗正气,这鬼物虽然可怖,却不能伤到这伍秀才,它只能攀附缠绕着他,时不时的伸出长舌想要舔邸他的生气。

伍秀才不觉,他面上带着笑,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向宋延年和白良宽倾倒空无一物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