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举世皆浊(第2/4页)

周瑜披上外衣温声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大人的确令人叹服。”

虽然方才只是简单一顿饭,席上没说几句话,却也足够让他对那位大人有些认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从别人耳中听到再多赞赏,也不如自己亲眼来看一看。

他们之前在庐江的时候就听过这位大人的名字,当时只知道他计除董卓,得了官职之后立刻被外放出京,还以为朝廷容不下他这等异军突起之人,后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异军突起的无名之辈,而是袁氏家主安国亭侯袁基。

以他的身份,莫说一个太守,就是州牧也给得。

或许当时不是朝廷给他官职让他外放出京,而是他自己要求离开京城,毕竟董卓已死,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胁迫他让他干不愿意的事情。

关东联盟以讨董的名义起兵,打到一半就分崩离析各自为政,所有人都以为董卓要在长安扎下根,谁也没想到吕布会忽然动手。

联盟里的人互相攻讦的时候就撕破了脸,各地兵祸连绵,冀州和关中河南一带相比安稳许多,只要袁绍和公孙瓒不会展开大战,几乎就没有什么兵燹之灾。

结果没过多长时间,冀州牧袁绍就成了并州牧袁绍。

周瑜来之前以为这位新上任的冀州牧会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他毕竟年纪小,纵然少有才名,也只在扬州江东一带薄有名气,对朝廷的事情不算太清楚。

若不是今天见到,他也不敢相信从董卓的屠杀中活下来的安国亭侯会如此温柔和善。

小孩子对情绪最敏感,连垂髫稚童在他面前都能放得开就足以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在大人面前或许可能是伪装,但是在小孩子跟前,伪装到这么完美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乌程侯先前投靠袁术,后来又到兖州,他当时还觉得如此轻易将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托付出去有些草率,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

而且以刚才的情况,那位大人似乎没有在意他的身份,言语间也只当他们都是后辈,在汝南袁氏面前,没有多少身份能让他看在眼里。

周瑜放松下来,面上的笑容更加明显,“深秋景色颇好,冀州和扬州的景色风格迥异,瑜自幼长在江东,还从未见过黄河以北的风景。”

“这有什么,主公这儿好像没什么要紧事需要我们做,到时候我带你出去玩。”孙策上头有个能干的亲爹,他自己又是家中长子,习惯了干什么都先往前冲,反正就算出了差错也有亲爹帮他兜底,他自己又不是傻子,捅不出连老爹都描补不了的大篓子,“别看这庄子不起眼,周围几个大营全是温侯吕奉先麾下的精锐骑兵,今儿晚上好好休息,咱们明天早起,避开那几个小子偷偷去军营。”

他对并州铁骑神往已久,上次来没来得及见到,这次一定不能错过。

听说温侯的赤兔宝马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神驹,怎么着也得见识见识,就算骑不了,能摸摸也是好的。

孙策在周瑜的房间里说着悄悄话,好一会儿才回自己的房间,上次只仓促住了一晚,接下来应该是长住,激动的有点睡不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月落日升,晨雾朦胧。

原焕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洗漱好用完早饭,得知荀彧和郭嘉都在议政厅等他,于是加了件斗篷,又揣了个手炉,这才走出房间的门。

熟悉农时的管事说今秋天凉的慢,只怕冬天会不太冷,他是一点也感觉不出来,毕竟在他身上,什么样的冷都是冷,其中的那点差别完全感觉不出来。

郭嘉昨晚睡得晚,早上精神却难得不错,看到他们家主公早早就穿上冬衣裹上一层又一层,像模像样的行过礼,然后嘴贱的说道,“天寒地冻,主公体弱,可不要忘了吃药。”

原焕缓步走过去,在主位落座,笑意盈盈声音温柔,“天干物燥,奉孝的火气似乎也有点大,稍后便提醒疾医,让他多给奉孝开几副败火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