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他放下手机,将那块腕表放在手里把玩,冰冷的金属很快被他的体温捂热,他看着表盘上的划痕,指尖在上面轻轻擦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产生了奇怪的感觉。

这块表……似乎有点熟悉。

他好像见过它没有划痕时的样子。

顾舟皱了皱眉,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手表熟悉,是这些天看到它的次数太多了,在脑子里留下了印象,又或者是因为所谓的“海马效应”。

他正在试图想起点什么,忽然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一扭头,看到是护士。

“你醒了呀,”护士走到他跟前,“你家傅总让我照看你一下,我刚去给你取药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顾舟放下手表,“能帮我拔管吗?”

护士点头。

“还有这个,”顾舟又指了指挂在胳膊上的止疼泵,“也拿走吧。”

护士看了一眼里面的药量,有点惊讶地问:“你一次都没用吗?”

“没有。”

护士笑道:“还挺能忍的,那你一定恢复得很快。”

顾舟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护士给他拔了管,又处理好伤口,他也没太大感觉,直到对方让他坐起来。

他昨天昏睡了一天,一直也没下床,身体都有点躺僵了,在护士的搀扶下起身,谁料这一动就牵连了伤处,在疼痛刺激下,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结果一咳反而更疼,越疼越想咳,顾舟切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撕心裂肺”,咳得差点上不来气,胸腔的震动引得手术的地方剧痛,让他感觉身体快要被撕开了。

护士居然还在旁边笑:“很好,就是这样,多咳一咳才好得快,你这个病人很自觉嘛。”

顾舟:“……”

刚才还在坚持说自己不需要止疼泵的顾先生立刻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甚至开始怀疑傅总找来的护士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喜欢挖坑给他跳。

但他逞强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收回来,只能继续“自觉”地咳了好半天,疼出了一脑门冷汗,直到身体彻底适应这种疼,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顾舟坐在床边,把胳膊撑在自己腿上,这一通咳嗽搞得他浑身发抖,好不容易停下来,开始大口喘气。

“还好吗?”护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慢一点,深呼吸。”

顾舟努力调整着呼吸,尽量按她说的做,过了几分钟,觉得疼痛缓解了一些,身体大概在逐渐适应少了一块的肺。

经过医生的综合考虑,手术并没有切掉他整片肺叶,只是切除了病变的那一小段,所以大体来说损失得并不多,他呼吸时没感觉到特别明显的胸闷气短,后续恢复也会快一些。

顾舟抬起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冲护士笑了笑:“还好。”

“还好就行,”护士见他缓过来了,便放下心来,“记得要多进行呼吸训练,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顾舟点头。

“那我先走了,如果觉得不舒服及时叫我。”

等护士离开病房,顾舟终于长舒一口气。

还好傅沉不在,不然看他咳成这样,不得心疼死?

顾舟又坐在床边缓了缓,起身往洗手间走。

虽然一动还是会感觉伤口疼,但相比刚才的撕心裂肺,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去简单洗漱完毕,撑住洗手台喘了一会儿,觉得身体还是很虚。

但虚的根源除了刚动过手术,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很饿。

根据手背上的针眼来看,他早上应该是输过液了,但不知道是葡萄糖输得不够还是什么原因,他现在还是觉得饿,胃中空空,想吃东西。

想吃肉。

顾舟回到房间,把窗帘拉开,随后坐回床上,等待着午饭。

他第一次这么盼望傅沉回来,为分散注意力,拿着那块手表研究了好半天,直到十一点五十,傅沉终于出现在了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