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一十一章(第2/3页)

听到秘密两个字,尚英轻轻地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你要使离间计。”

何凌山道:“是的,就是这样,还请你快点行动起来。”

尚英仍旧不情不愿的,又讨价还价了许久,直至何凌山答应替他解决温咏棠的问题,他才肯带着那老人离开。一路上,老人都保持着规矩的沉默,等快到阮令仪歇脚的公馆时,才忍不住问道:“先生,六少爷近况可还好?看他雇了这么些人来找我,这样大的排场……我就知道,六少爷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这个可怜的人,完全听信了温家的谎言,以为是盛敬渊顾念旧情,看不过他一大把年纪还在田里劳作,这才将他从乡下接出来,打算重新雇用他。尚英瞥过去一眼,敷衍道:“他好得很,也有出息得很。”老人点着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语罢,也不敢再多说话,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默然地跟在尚英身后,进了那栋守卫森严的宅子。

在公馆周遭巡逻放哨的,一大半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不远处还有钟司令布下的人马。即便是温家想突破这里的防卫,恐怕也要费一大番功夫。尚英很明白何凌山为什么会找他来帮这个忙,因为除了自己以外,的确没有人能够在不惹出任何事端的情况下,安全地将这名老佣人送至阮令仪面前。

眼下时候还很早,尚英独自在客室喝了杯茶,不消多久,便看见令仪慢吞吞地进来。对方仍披着睡袍,眼睛无精打采地垂着,大概是刚刚睡醒。尚英笑着唤了声:“阮先生。”令仪哼了一声,权作是回应。他在尚英对面坐下,先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垂着眼问:“你是有什么急事,一大早的非找我不可?”

尚英按照事先编排好的说辞道:“我听说,温鸣玉已经返回珑园了。”

“你也知道了?”令仪冷笑一声,把勺子重重地掷进咖啡里:“钟耀宗这个蠢货,做了几天镇守使,真以为他在这地方就能称王称霸。这样明目张胆地领着人跑到珑园大闹,最后碰了钉子颜面尽失不说,还给了温家现成的话柄。你该看看今天早上的报纸,看看上面是怎样评论他的。”

在必要的时刻,尚英是能够做到十分善解人意的,尤其对方还是他预备哄骗的对象:“木已成舟的事,生气也没有多大用处。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姓钟的对警察局下令,立刻逮捕温鸣玉。你先前不是这样打算的么?”

令仪道:“你所说的话,我在昨天晚上已经对钟耀宗说过一遍了,可至今也不见他动作。这个人——实在是不中用,不怪他带兵几十年,做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镇守使。”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恼火,阴着脸咽下去一口咖啡。原先看中钟耀宗,是因为这个人很懂得审时度势,足够的听话,但如今钟耀宗连这最后一份优点也失去了。他的父亲没有说错,和这种蠢人共事,是完全看不到益处的,然而事情进行到这一步,要抽身已经太晚了。令仪决定,等尚英走后,他要再给钟耀宗打一个电话,无论如何都要劝对方听从自己的意见。就算他已经错过最好的机会,重伤未愈的温鸣玉,远比一个健康的温鸣玉好对付得多。

尚英笑了笑,又像记起什么似的,把手往沙发上一拍:“对了,方才我的汽车经过路口时,看到附近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往这里张望。我把他拘来问了几句,那人向我告饶,说他从乡下来,是敬渊先生的旧识。我也不知是真是假,索性/交给你吧。”

“我可没听说过敬渊在燕城乡下有什么亲戚。”令仪皱了皱眉:“算了,人在哪里,领来给我看看。”

很快的,那名老佣人就被引了进来。由于紧张,他怕冷似的缩起身子,两手抄在袖子里,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令仪打量一眼,暗道从乡下来的这一点,这人似乎没有撒谎。他向来没什么耐心与下人打交道,只冷冷地问:“你是盛敬渊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