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3页)

自从那天在咖啡馆遇见盛敬渊,她就变成那个魂不守舍、身不由己的人了。盛敬渊是她所见最不会搭讪的人,一开口就阐明来意,表示自己是为了外甥才会找上她。佩玲看中了这张昳丽的面庞,故意以此事为筹码,让盛敬渊陪同她逛街看电影,吃饭跳舞。她暗地里调查他的身份,发现这人出过洋,读过大学,回国后,却在江北做了一名中规中矩的茶叶商。

她侧着脸,静静地打量对方俊美的轮廓,暗自叹息:商人?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行商,谁都能骗他,谁都能欺负他,他一定吃过不少亏。

盛敬渊的手搭在佩玲腰间,老实得令她气恼。一曲渐至尾声,敬渊忽然询问:“佩玲,你的兄长他……对盛欢真的好吗?”他担忧地垂下长睫:“不是我刻意要怀疑令兄,他间接导致我的外甥受了那样重的伤,我实在无法放心,请你理解。”

佩玲半真半假地抱怨:“提起外甥,就是佩玲,只提我时,就叫密斯温?”

她一质问,盛敬渊就睁大眼睛,无措又无辜地盯着他。直至佩玲自己都不忍心地给他打圆场:“好了——跟你开玩笑呢。三哥他……”那一日撞见的场景在佩玲脑中闪过,她秀眉一蹙,心不在焉地说道:“确实有些不对劲。”

“什么?”敬渊似乎没有听清,急切地追问:“令兄他怎样?”

看见他着急的样子,佩玲扑哧一笑,软语安抚道:“没怎样,他对你外甥很好,就算是他自己的侄子,也未必有这么亲密。”

她这一句无心的真话,却让敬渊脸色凝重许多,久久没有出声。佩玲见状,不禁劝他:“你既这样担心盛欢,不如我把你引荐给三哥,让你时常可以进门探望他。虽说你的妹妹和三哥有些不愉快的往事,但他不是随便迁怒的人,只要我解释清楚,三哥——”

佩玲还没有说完,敬渊便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在她嫣红的唇上,不慎沾了一抹口红。敬渊脸一红,慌忙收回手去:“对不起,请你千万不要对他提起我。”

“为什么?”佩玲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三哥的事吗?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敬渊连忙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与令兄之间恩怨未解,假若贸然地与他见面,惹怒了他,到时候不仅要牵连你,还可能会……牵连我的外甥。”

他把外甥放在她之前!佩玲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他们才认识半个月,外甥却是和盛敬渊血脉相连的亲人,要是敬渊轻易地把她奉在第一位,对她花言巧语,佩玲反而要怀疑起对方的用心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扬起来,脸上现出一抹娇俏的矜傲。这男人会在意她,就代表他终有机会变成她的裙下之臣,她依然还是那个无往不胜的征服者,没有人可以抗拒。

盛敬渊又请求道:“佩玲,盛欢是我唯一的亲人,以后他要是有任何变故,请一定要告诉我。我很担心他。”

佩玲趁势装出为难的模样,吓得敬渊握住她的手,恳切地看着她。多么可怜,多么动人啊,佩玲沉没在这一双春江般的眼睛里,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他们跳了一晚上的舞,凌晨时,盛敬渊才把佩玲送上汽车,自己则把手抄在口袋里,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小公馆走去。

敬渊住的地方不远,他同睡眼惺忪的门房打过招呼,穿过小院,走进了大厅。

他一踏入这里,头顶忽然亮光一闪,继而被点灯照亮了。一名穿着睡袍,清瘦白`皙的青年坐在沙发里,一手支着额头,眯起眼睛,端丽俊秀的面孔懒洋洋的,像只打盹的猫,随意对敬渊招了两下手。

敬渊微微一怔,继而飞快地跑过去,在青年膝边蹲下,抓住他的手:“令仪,你怎么醒了?”他皱起眉,把那只冰凉的手紧紧包住:“虽说现在是夏天,但你穿的这样少,要是感冒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