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女伎(第3/6页)

清公提到嘉右卫门,语气中多少带着惋惜的味道……

“这女人也相当厉害。”

“是啊!如果不是她那样乱搅和的话。本家现在就是与三松当家,小夜也成了船东老板娘了。”

“小夜搅和什么?”

“祈祷啊”

“祈祷?”

金田一耕助突然想起月代说要去祈祷的模样,露出惊疑不定的眼神,胸口一起一伏地看着清公。

“没错,你也知道本家后院里有间祈祷所吧!那就是与三松替小夜盖的。小夜不知道在哪里学的加持祈祷法术,我到岛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快死的病人了,因此,早就不能作法术了。”

清公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

“据说她有段时间气势非凡,简直就像静御前(源义经之妾)或佛陀,摇着铃,点着香,口中念着:生驹的圣天、河内的圣天请降临此处,在下是某岁寅年女子等等的祷词。”

他像背台词一般,学着小夜施法时的语调说。

金田一耕助不禁笑了出来。

“念这些干吗呀?”

“圣天是佛陀的亲戚,照你这么说来,小夜简直是女巫嘛!”

金田一耕助又补充了一句,同时心想着——

月代的打扮与其说像是尼姑,还不如说是女巫。

“不管是加持或是祈祷,只要能灵验,大家才不管是佛陀或是女巫呢!小夜一定是在四处演出的时候,学会这种本事的。”

清公武断地说。

接着,他清清喉咙,不等金田一耕助开口,主动接着说:

“大家都说她很灵,比方说肚子痛啦、长瘤啦,她一念就不痛了,而且当时有很多人得了某种怪病,听说她是念着什么生驹圣天、河内圣天请降临,在下是几岁几年生的某某等等,然后拿一种怪水给病人喝,竟然能让病人痊愈,真不可思议呢!不要说与三松,就连岛上相信她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的,也有其他岛上的人来求她,盛名远播。热闹得很。可是这一来对小夜却是很不好的。”

清公以一种权威姿态下着断语

“怎么不好?不是信者日众、名气越大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是小夜太嚣张,她也忘了跟千光寺和尚打声招呼。”

“喔,是这样啊!”

“和尚可不觉得有趣。从前到寺院里问吉凶的人,渐渐的都变成小夜的信徒了。和尚本是个心胸宽大的人,起先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小夜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还自称是小夜圣天教教祖,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教义,这下连和尚也忍无可忍了。尽管和尚心胸宽大,一旦发怒谁都制止不了,他决心要扑灭小夜圣天教。”

“真有趣,老板,你还真会讲故事哩!”

金田一耕助不想打断清公的谈兴,适时捧了清公一下。

“您过奖了,总之,在这个岛上,与和尚为敌就是自取灭亡。尽管信徒被抢走,寺院的传统势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瓦解得了的。嘉右卫门和与三松屡有争执,了然和尚都是采取中立立场,一旦他下定决心要消灭小夜圣天教后,便与嘉右卫门结盟,这么一来,就算小夜有通天的本领,也回天乏术了。”

清公精神亢奋地说着。

“就在船东与寺院联手下,小夜圣天教的信徒渐渐流失,于是她也越来越慌张,然后开始说什么大海啸会席卷整个岛,折钵山会一分为二,会下火雨等等,岛上的人越听越觉得离谱,逐渐不再去找她。她又说必须重塑个性根柢,祈祷才会有效,还用火筷子烫伤信徒,这时大家都知道她精神可能有问题,于是,嘉右卫门就在家里盖了一个禁闭室,把她关进去。小夜圣天教到此就完全垮了。”

清公说到这里,语气中透着得意,仿佛小夜圣天教垮了,他也有几分功劳似的。

“那与三松呢?”

“在嘉右卫门眼里,与三松根本微不足道,他从小就不曾违逆过嘉右卫门,这次是碰到小夜这个军师,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军师被关进禁闭室了,他就像被拔掉爪牙的野兽一样,再也不敢跟他父亲作对了。”